第15章 第十五章
白犬六点半回家，脱了工作服开门挂在凳子上，“走了小叶，去上学了。”
房间很小，一眼望到底，一个人影都没有。
白犬有些慌了，有时候小叶会选择站在路边等她，有时候白犬走得快了点小叶就会在家。这次却都不在。
白犬东翻西找，在桌上看到了张纸条，她认识的字不多，只看得懂“姐姐，我先走了。”
白犬生气的团成一团，刚想扔，又拿回来给它捋平。
拿起外套就跑。余林小学的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被家长送了进去，唯独没有郗奕叶。
白犬刚想进去，又怕给妹妹丢脸，蹲在一棵树下打电话给班主任。
班主任姓王，王老师说小叶刚到不久，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白犬听了大松一口气，到了就行。
下午放学回家，白犬决定好好跟她谈一谈，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没想到妹妹先她一步。
她说：“姐姐不用上夜班了，我可以自己上下学，有公交车。”
白犬不太情愿，“你自己一个人很危险。”
郗奕叶盯着她的眼睛，一脸淡定，“可是我也没遇到啊。”
“夜班太累了，我不想姐姐做。”
白犬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堵住了。
郗奕叶穷追不舍，“我知道姐姐的厂在哪，不同意的话我帮姐姐辞职好了。”
白犬目瞪口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话全被妹妹说完了，她输得一败涂地。
白犬只好嘱托再嘱托，上公交车一定要当心，又给她再买了个小手机，填上自己和她班主任的电话号码，让她每天偷偷带学校去。
白犬则是上完这个月的夜班就恢复正常。
十一月又过了半，白犬晚上六点下班想起家里没西红柿了又去了超市买了几个，给小叶做个西红柿鸡蛋面，顺道买了点小零食走在了昏暗的街头。
乡下地方并不是都有路灯的，小路小巷什么也没有，黑的看不见尽头。
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才吸了没几口就听到附近有声音。
白犬没兴趣管东管西，这儿时不时就会有年轻气盛的小痞子。
“黄明，叫你拿钱过来，钱呢？”有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地上的声音。
“你妈不是□□吗，怎么会没钱呢？”
黄明？梅姐的儿子？
白犬倒退几步循着声音过去瞧。
四个花花绿绿的男孩将一个身穿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堵在了墙边。
“操看什么看，你他妈谁啊！”
“什么几把东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妈的黄明，狗杂种，把钱交出来！老子没空跟你耗。”
白犬吐出一口烟，她还真就管这闲事了，“狗杂种骂谁？”
一头红发的男孩暴怒，竖起中指大骂：“狗杂种骂你！傻逼！”
白犬不慌不忙的抽完最后一口，把火踩灭，上去就对着他一脚，边上拿着木棍的人反应过来想打白犬，被她右手攒住用肘狠狠撞上他的下巴，男孩吃痛松手。
白犬手持木棍敲了敲倒在地上被踩在脚底下的红发男，“还来吗？我不介意多打两下。”
白犬左手伸出来，“等等，把钱拿出来。”
几个人不动。
白犬没耐心了，重重打了一记离他最近的男孩，横眉冷对，“拿出来！”
男孩们吓的一哆嗦，纷纷颤抖着指着红发男，“钱在大哥那。”
直接吓得跑了，白犬松开脚，红发男捂着肚子爬起来被她一把拉住摸到口袋把钱抓出来踹了一脚就让他跑出去了。
白犬嗤笑，这胆子还不如上次那三个小偷呢，就连力气也不如他们，揍他们跟拎小鸡似的，有贼心没贼胆，活的像个废物。
她走过去把放在一旁的塑料袋捡起来，余光看着黄明也跟着走了出来。
黄明细如蚊鸣，“谢谢。”
白犬一把把钱塞进他手里，“给你。”
“你叫黄明？”
黄明点点头。
白犬不想无缘无故救错人，“你妈是梅姐？”
黄明瞬间变了脸色，煞白，随后轻点了一下头。
白犬仔细打量黄明，个子比她还矮上一些，不说帅气，但脸庞也是略带清秀，校服上全是脏灰。
“他们为什么抢你钱？你也不知道反抗？”
黄明嗫嚅，“打不过。”
白犬才不信，“打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字就是个笑话。”
黄明怔愣抬起头。
“这四个兔崽子胆子这么小，你要是在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随便抓着一个揍，直到揍到他服气为止，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黄明摇摇头，“不止他们。”
白犬紧盯着他，大喊：“抬头挺胸！这适用任何人，你太懦弱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黄明霎时面色发白，颤抖着咬着嘴唇。
白犬不想在这耗时间科普如何抗争了，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无论怎么费口舌也是无稽之谈。
黄明这一小会想了很多，能知道自己还准确叫出母亲名字的，一定是他妈的姘头，思想上一点也不想和这种□□跟他妈□□的男人有任何联系，但他刚才救了自己，还教自己如何反抗。
黄明不是不知道自己懦弱，他从小就这样，胆小如鼠到不像个男人，谁也瞧不起自己。
黄明紧闭眼睛，大喊道：“喂，谢谢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犬停住，“叫我小白就行。”说完抬脚又走。
黄明小跑到她面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话，“我能不能加你电话？”
白犬诧异，随后报出了一串数字。
“我回家了，记住我的话。不管你是男是女，懦弱就是错，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想保护谁？”
黄明张了张嘴，捏着手机看向白犬的背影。
边上大路的灯光传过来，昏暗又看不清楚，但黄明依稀看到她工作服上的吉利公司名，清爽的如山间泉水似高山瀑布一样的嗓音让他为之向往。
除了那个□□母亲，从没有人能对他这么好，关心他，教育他，保护他，告诉他要改变自己，尽管她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对自己这样，但母亲的男人众多，只有白哥愿意。
只有她。
黄明攥紧手上的钱满怀心事的回家了。
白犬照旧过着她的日子，自从那次无意间遇到，她觉得和黄明见面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初中和小学放学时间是不一样的，尤其黄明是个初三生。
一个普通的一天，白犬下班去买了两把菜打算早上弄个菜粥喝喝。
还没到菜市场门口就被叫住了。
“白哥！”
白犬转头看去，男孩看起来有些阴柔，脸因为小幅度的奔跑泛起了红，像个腼腆的小姑娘一样跟她打招呼。
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印象中能想起来的就至少得有六七回遇见了，刻意的有些太过明显了，但她也说不上讨厌，就那样。
白犬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黄明有些不知所措，手不停在校服上擦着汗，鼓起勇气，“白哥是来买菜吗？”
这不明知故问吗？梅姐的儿子怎么傻乎乎的。
她就是看在梅姐的面子上才对他有些照料，好言劝告两句，不然谁没事见义勇为救人啊，反正她不干。
“我帮白哥选吧，白哥要买什么？”
“青菜。”
白犬疑惑的看向他，“你会做饭？”
黄明轻嗯了一声，进了里面挑了一把青菜立刻付钱，速度快的白犬都没拦住。
“我妈总是很晚回来，我很早就会了。”
“白哥喜欢吃什么，我帮你一起买了。你上次给我的钱不是我的，就当是…就当…”黄明冥思苦想想不出话来，憋的面红耳赤。
白犬摇摇头，“就这样吧。”
她本来也没什么喜好，她们家都是以小叶为主的。再说她能不知道那钱不是黄明的吗，不就是送他鼓舞一下士气。
黄明热心的又按照自己想的菜谱买了一些当季的蔬菜肉类，递给白犬。
白犬皱眉拿钱，“用不着你操心。”
黄明坚决不收，倔的白犬要以为他能当场哭出来。
白犬轻笑，大男孩怎么能这么没骨气。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帮你也不是什么值得报恩的事，关键还得看你自己。”
黄明猛的点点头。
白犬回家看着乖巧看书的小叶，心里一阵快慰，还是妹妹深得我心。
她今天跟厂里请了假，原因是因为明天得去参加家长会，这还是第一次，白犬不想错过了。
她也是那个年纪出来的，小孩之间的霸凌非常常见，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能受到排挤。小孩无论什么年纪若隐若现的都带着自尊心和虚荣心。
开家长会是提前几天说的，白犬前两天给小叶买了好几身衣服鞋子，又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身能穿的出去的。妹妹在长身体，上了学了也没忍心让她一直跟着自己穿旧衣服，一直都是长高了就换。
她瞅了一眼黄明给她买的什么，拿出来做了个冬瓜排骨汤，炒了个醋溜土豆丝和西葫芦片，够她们两人吃了。
晚上洗澡想着很久没给小叶搓背了，就给她搓了一回。
郗奕叶想穿着裤子搓，白犬不同意，怕弄湿了裤子。
不乐意的撇嘴，“那我一会也给姐姐搓才行。”
白犬乐得点头，反正自己也不会脱裤子，随她。
一到给白犬搓，郗奕叶非拽着她的裤子要脱，白犬无奈一把拽住她的手，“小姑娘家家羞不羞啊，乱脱别人裤子。”
郗奕叶气不过，委屈的眼泪汪汪，“明明是姐姐不守信用！我都脱了姐姐一次都没脱！”
白犬拉着她好一顿哄，轻轻对着她的手吹气，捂捂变冷了的小手，“姐姐不怕冷，小叶受凉了要生病的，这不一样。”
郗奕叶眉头紧皱，“哪里不一样了！”
白犬没办法只好耍赖说：“我冷了。”
郗奕叶气的把毛巾摔在水里溅起水花，用力使劲给白犬搓。
“嘶，轻点，姐姐要被你搓下一层皮了。”
一大早的白犬起来蒸了还没吃完的三个紫薯，又捞出鸡蛋来放凉，把菜粥盛起来，去叫小叶起床。
郗奕叶还在闹别扭，白犬一进去就自顾自的起床。
白犬无奈，这小丫头怎么对扒裤子这么执着，真要被她看到了那不得吓坏了。
家长会是在下午两点，白犬在镇上到处晃悠，又去了市里一趟买了十来本书，带了点镇上没有的新鲜玩意就去了。
来的家长只有她看起来最年轻，刘哥的儿子要是再大点，估计也能跟刘哥碰面了。
王老师说了很多话，把每个小朋友在学校的近况一并全说了出来。白犬真心觉得王老师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能记住全班四十二位学生的优缺点也是太厉害了点。
这次是期中考结束才开的家长会，主要还是围绕中考。王老师说了一些其他的小考，白犬不管别人，其他都没听清，只听到了她妹妹无论小考还是期中考都是第一名，实在是太能让人骄傲了。
王老师结束后把白犬叫了过去单独说了点话。
“小叶姐姐，小叶在学校学习非常好，但是有点内向，不太合群，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还麻烦你回去多多注意一下。”
白犬微微愣住，点头哈腰的说：“谢谢王老师，我回去会多注意一下。”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白犬就领着郗奕叶回家了。
白犬疑惑的看向吃着棉花糖的郗奕叶，妹妹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什么内向腼腆的毛病，反而有时候脾气大的很。
跟同学搞不好关系会很麻烦，但白犬也不是提倡非要去和谐相处，有些人他就是不能在一起玩，也不能太过卑微的去舔。
“小叶，老师说你在班里不跟同学们玩。”
郗奕叶把小脸蛋从书中挪了出来，“对，他们太笨了，而且很吵，男生们还爱大喊大叫的惹事，我不喜欢他们。”
白犬扶额，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小叶已经九岁了，同学关系能自己处理好，说不准就是太聪明了跟小孩玩不到一块去呢。
本来她也不喜欢小孩子，有些小孩是纯纯欠揍，没长大的小屁孩真是狗都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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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小，一眼望到底，一个人影都没有。
白犬有些慌了，有时候小叶会选择站在路边等她，有时候白犬走得快了点小叶就会在家。这次却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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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犬生气的团成一团，刚想扔，又拿回来给它捋平。
拿起外套就跑。余林小学的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被家长送了进去，唯独没有郗奕叶。
白犬刚想进去，又怕给妹妹丢脸，蹲在一棵树下打电话给班主任。
班主任姓王，王老师说小叶刚到不久，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白犬听了大松一口气，到了就行。
下午放学回家，白犬决定好好跟她谈一谈，还没准备好怎么开口，没想到妹妹先她一步。
她说：“姐姐不用上夜班了，我可以自己上下学，有公交车。”
白犬不太情愿，“你自己一个人很危险。”
郗奕叶盯着她的眼睛，一脸淡定，“可是我也没遇到啊。”
“夜班太累了，我不想姐姐做。”
白犬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堵住了。
郗奕叶穷追不舍，“我知道姐姐的厂在哪，不同意的话我帮姐姐辞职好了。”
白犬目瞪口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话全被妹妹说完了，她输得一败涂地。
白犬只好嘱托再嘱托，上公交车一定要当心，又给她再买了个小手机，填上自己和她班主任的电话号码，让她每天偷偷带学校去。
白犬则是上完这个月的夜班就恢复正常。
十一月又过了半，白犬晚上六点下班想起家里没西红柿了又去了超市买了几个，给小叶做个西红柿鸡蛋面，顺道买了点小零食走在了昏暗的街头。
乡下地方并不是都有路灯的，小路小巷什么也没有，黑的看不见尽头。
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才吸了没几口就听到附近有声音。
白犬没兴趣管东管西，这儿时不时就会有年轻气盛的小痞子。
“黄明，叫你拿钱过来，钱呢？”有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地上的声音。
“你妈不是□□吗，怎么会没钱呢？”
黄明？梅姐的儿子？
白犬倒退几步循着声音过去瞧。
四个花花绿绿的男孩将一个身穿学校统一的蓝白校服堵在了墙边。
“操看什么看，你他妈谁啊！”
“什么几把东西，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妈的黄明，狗杂种，把钱交出来！老子没空跟你耗。”
白犬吐出一口烟，她还真就管这闲事了，“狗杂种骂谁？”
一头红发的男孩暴怒，竖起中指大骂：“狗杂种骂你！傻逼！”
白犬不慌不忙的抽完最后一口，把火踩灭，上去就对着他一脚，边上拿着木棍的人反应过来想打白犬，被她右手攒住用肘狠狠撞上他的下巴，男孩吃痛松手。
白犬手持木棍敲了敲倒在地上被踩在脚底下的红发男，“还来吗？我不介意多打两下。”
白犬左手伸出来，“等等，把钱拿出来。”
几个人不动。
白犬没耐心了，重重打了一记离他最近的男孩，横眉冷对，“拿出来！”
男孩们吓的一哆嗦，纷纷颤抖着指着红发男，“钱在大哥那。”
直接吓得跑了，白犬松开脚，红发男捂着肚子爬起来被她一把拉住摸到口袋把钱抓出来踹了一脚就让他跑出去了。
白犬嗤笑，这胆子还不如上次那三个小偷呢，就连力气也不如他们，揍他们跟拎小鸡似的，有贼心没贼胆，活的像个废物。
她走过去把放在一旁的塑料袋捡起来，余光看着黄明也跟着走了出来。
黄明细如蚊鸣，“谢谢。”
白犬一把把钱塞进他手里，“给你。”
“你叫黄明？”
黄明点点头。
白犬不想无缘无故救错人，“你妈是梅姐？”
黄明瞬间变了脸色，煞白，随后轻点了一下头。
白犬仔细打量黄明，个子比她还矮上一些，不说帅气，但脸庞也是略带清秀，校服上全是脏灰。
“他们为什么抢你钱？你也不知道反抗？”
黄明嗫嚅，“打不过。”
白犬才不信，“打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字就是个笑话。”
黄明怔愣抬起头。
“这四个兔崽子胆子这么小，你要是在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随便抓着一个揍，直到揍到他服气为止，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黄明摇摇头，“不止他们。”
白犬紧盯着他，大喊：“抬头挺胸！这适用任何人，你太懦弱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黄明霎时面色发白，颤抖着咬着嘴唇。
白犬不想在这耗时间科普如何抗争了，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无论怎么费口舌也是无稽之谈。
黄明这一小会想了很多，能知道自己还准确叫出母亲名字的，一定是他妈的姘头，思想上一点也不想和这种□□跟他妈□□的男人有任何联系，但他刚才救了自己，还教自己如何反抗。
黄明不是不知道自己懦弱，他从小就这样，胆小如鼠到不像个男人，谁也瞧不起自己。
黄明紧闭眼睛，大喊道：“喂，谢谢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犬停住，“叫我小白就行。”说完抬脚又走。
黄明小跑到她面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话，“我能不能加你电话？”
白犬诧异，随后报出了一串数字。
“我回家了，记住我的话。不管你是男是女，懦弱就是错，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还想保护谁？”
黄明张了张嘴，捏着手机看向白犬的背影。
边上大路的灯光传过来，昏暗又看不清楚，但黄明依稀看到她工作服上的吉利公司名，清爽的如山间泉水似高山瀑布一样的嗓音让他为之向往。
除了那个□□母亲，从没有人能对他这么好，关心他，教育他，保护他，告诉他要改变自己，尽管她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对自己这样，但母亲的男人众多，只有白哥愿意。
只有她。
黄明攥紧手上的钱满怀心事的回家了。
白犬照旧过着她的日子，自从那次无意间遇到，她觉得和黄明见面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初中和小学放学时间是不一样的，尤其黄明是个初三生。
一个普通的一天，白犬下班去买了两把菜打算早上弄个菜粥喝喝。
还没到菜市场门口就被叫住了。
“白哥！”
白犬转头看去，男孩看起来有些阴柔，脸因为小幅度的奔跑泛起了红，像个腼腆的小姑娘一样跟她打招呼。
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印象中能想起来的就至少得有六七回遇见了，刻意的有些太过明显了，但她也说不上讨厌，就那样。
白犬朝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黄明有些不知所措，手不停在校服上擦着汗，鼓起勇气，“白哥是来买菜吗？”
这不明知故问吗？梅姐的儿子怎么傻乎乎的。
她就是看在梅姐的面子上才对他有些照料，好言劝告两句，不然谁没事见义勇为救人啊，反正她不干。
“我帮白哥选吧，白哥要买什么？”
“青菜。”
白犬疑惑的看向他，“你会做饭？”
黄明轻嗯了一声，进了里面挑了一把青菜立刻付钱，速度快的白犬都没拦住。
“我妈总是很晚回来，我很早就会了。”
“白哥喜欢吃什么，我帮你一起买了。你上次给我的钱不是我的，就当是…就当…”黄明冥思苦想想不出话来，憋的面红耳赤。
白犬摇摇头，“就这样吧。”
她本来也没什么喜好，她们家都是以小叶为主的。再说她能不知道那钱不是黄明的吗，不就是送他鼓舞一下士气。
黄明热心的又按照自己想的菜谱买了一些当季的蔬菜肉类，递给白犬。
白犬皱眉拿钱，“用不着你操心。”
黄明坚决不收，倔的白犬要以为他能当场哭出来。
白犬轻笑，大男孩怎么能这么没骨气。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帮你也不是什么值得报恩的事，关键还得看你自己。”
黄明猛的点点头。
白犬回家看着乖巧看书的小叶，心里一阵快慰，还是妹妹深得我心。
她今天跟厂里请了假，原因是因为明天得去参加家长会，这还是第一次，白犬不想错过了。
她也是那个年纪出来的，小孩之间的霸凌非常常见，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能受到排挤。小孩无论什么年纪若隐若现的都带着自尊心和虚荣心。
开家长会是提前几天说的，白犬前两天给小叶买了好几身衣服鞋子，又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身能穿的出去的。妹妹在长身体，上了学了也没忍心让她一直跟着自己穿旧衣服，一直都是长高了就换。
她瞅了一眼黄明给她买的什么，拿出来做了个冬瓜排骨汤，炒了个醋溜土豆丝和西葫芦片，够她们两人吃了。
晚上洗澡想着很久没给小叶搓背了，就给她搓了一回。
郗奕叶想穿着裤子搓，白犬不同意，怕弄湿了裤子。
不乐意的撇嘴，“那我一会也给姐姐搓才行。”
白犬乐得点头，反正自己也不会脱裤子，随她。
一到给白犬搓，郗奕叶非拽着她的裤子要脱，白犬无奈一把拽住她的手，“小姑娘家家羞不羞啊，乱脱别人裤子。”
郗奕叶气不过，委屈的眼泪汪汪，“明明是姐姐不守信用！我都脱了姐姐一次都没脱！”
白犬拉着她好一顿哄，轻轻对着她的手吹气，捂捂变冷了的小手，“姐姐不怕冷，小叶受凉了要生病的，这不一样。”
郗奕叶眉头紧皱，“哪里不一样了！”
白犬没办法只好耍赖说：“我冷了。”
郗奕叶气的把毛巾摔在水里溅起水花，用力使劲给白犬搓。
“嘶，轻点，姐姐要被你搓下一层皮了。”
一大早的白犬起来蒸了还没吃完的三个紫薯，又捞出鸡蛋来放凉，把菜粥盛起来，去叫小叶起床。
郗奕叶还在闹别扭，白犬一进去就自顾自的起床。
白犬无奈，这小丫头怎么对扒裤子这么执着，真要被她看到了那不得吓坏了。
家长会是在下午两点，白犬在镇上到处晃悠，又去了市里一趟买了十来本书，带了点镇上没有的新鲜玩意就去了。
来的家长只有她看起来最年轻，刘哥的儿子要是再大点，估计也能跟刘哥碰面了。
王老师说了很多话，把每个小朋友在学校的近况一并全说了出来。白犬真心觉得王老师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能记住全班四十二位学生的优缺点也是太厉害了点。
这次是期中考结束才开的家长会，主要还是围绕中考。王老师说了一些其他的小考，白犬不管别人，其他都没听清，只听到了她妹妹无论小考还是期中考都是第一名，实在是太能让人骄傲了。
王老师结束后把白犬叫了过去单独说了点话。
“小叶姐姐，小叶在学校学习非常好，但是有点内向，不太合群，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还麻烦你回去多多注意一下。”
白犬微微愣住，点头哈腰的说：“谢谢王老师，我回去会多注意一下。”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白犬就领着郗奕叶回家了。
白犬疑惑的看向吃着棉花糖的郗奕叶，妹妹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什么内向腼腆的毛病，反而有时候脾气大的很。
跟同学搞不好关系会很麻烦，但白犬也不是提倡非要去和谐相处，有些人他就是不能在一起玩，也不能太过卑微的去舔。
“小叶，老师说你在班里不跟同学们玩。”
郗奕叶把小脸蛋从书中挪了出来，“对，他们太笨了，而且很吵，男生们还爱大喊大叫的惹事，我不喜欢他们。”
白犬扶额，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小叶已经九岁了，同学关系能自己处理好，说不准就是太聪明了跟小孩玩不到一块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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