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换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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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有个好东西，应该是你一直想要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连胜让自己镇静，盯着面色如常的面前人，又咬牙加注，“你会喜欢的”。
段陈轩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打断旁边想要插话的亲卫，“我是不知道，陛下能给我什么，不过隐约猜出来，您想问什么了”。
他嘴角含笑，眼神里又带上些许悲悯，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感慨，“谢丞相告诉我，您喜欢上邝钦了，原来是真的啊！”
谢道然果然暗中投靠了西南王，连胜心里暗骂，又庆幸自己提前跑出来，若留在皇城，沦为人质，被对方要挟邝钦，都是有可能的。
他抱紧手里的包袱，“那你会告诉我吗？”
段陈轩沉默了半晌，连胜的心逐渐下沉，正在不抱希望的时候，对方又忽然开口。
“邝钦的蛊毒解法我确实知道，但是我告诉您，您也做不到的！”
“做不做得到就是我的事了”，连胜不愿退缩，“你只负责说就好”。
段陈轩脸上的笑，又扩大了几分，“那不知陛下手里的好东西是什么，能换我这么大的机密”。
连胜抿唇，不确定这个时候，该不该暴露自己底牌。
段陈轩像是明白他的顾虑，挥手让两位亲卫退后，自己上前一步，“眼下只有我们两人，陛下可以说了吗？”
“能让你名正言顺当皇帝的好东西”，连胜抱着怀里的包袱，暗处里手都在抖，“谢丞相难道没告诉你，传国玉玺丢了吗”。
段陈轩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严肃，盯着连胜怀里的小布包，眼中贪婪一闪而过，“原来如此，陛下把它偷出宫了”。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能说偷”，连胜辩解。
察觉对方感兴趣，他吊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看到对方眼神黏在自己包裹上，他又笑起来，“别惦记着杀了我抢玉玺了，我怎么可能带着它瞎跑，早把它藏在别的地方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还好他机智，临行前偷了玉玺，又藏在别的地方，才有了交换的资本。
“你若是愿意交换，把蛊毒解法给我，我告诉你玉玺下落，顺便送你份禅位诏书，让你爹名正言顺当皇帝。你若是不愿意交换，劝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拿我威胁邝钦的！”
段陈轩收回视线，面上带着点喟叹意味，“陛下当真是变聪明了，杀你，我怎么舍得呢”。
“那就把蛊毒解法给我”，连胜言简意赅，防备着盯着对方。
段陈轩又叹气，换了柔和表情，“陛下若愿意禅位，我会在父王面前保你平安，至于邝钦，将死之人，又何须陛下去救，再说那法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连胜皱眉，耐心几乎耗光，“世子告诉我蛊毒解法就够了，能不能承受，就是我的事”。
“你可知，邝钦所中的蛊，是离情蛊！”
回忆结束，连胜抬头，一出夜袭敌营，已然成了两军对峙，分明是在邝钦的军营里，段陈轩那方人竟不落下风。
四下军士围来，闻声一片哗然，看着连胜的目光骤然变色。
连胜盯着邝钦，看他依然站得笔直，手里的剑都不曾晃动，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世子拿个假玉玺，就想来扰乱军心，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段陈轩咯咯发笑，收回假玉玺，又从怀里摸出张布帛来。
“玉玺若是假的，难道诏书也是吗？”
“众将士听令，昏君连胜昏庸无道、鱼肉百姓，自请禅位西南王，众人降者可既往不咎，拼死抵抗者唯有死路一条，若有愿当场击杀昏君者，赏黄金百两……”
他一气呵成，又转向邝钦，“摄政王若是愿意手刃昏君，归顺新朝俯首称臣，我愿答应王爷加官进爵、裂土封王！”
场中军士目光复杂，却齐齐落在连胜身上，让他寒毛直竖。
瑟缩的瞬间，他已被揽入怀抱，宽厚又温暖，他抬头，盯着邝钦到刀削斧刻般的侧脸，笑起来。
邝钦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向四周立刻凛冽如刀，迫使心生异心的人收回心思。
“西南王世子伪造诏书玉玺，以下犯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晚若有将士愿诛杀之，本王赏金千两，食邑千户！”
他收紧揽着连胜的手，表情不变，却悄悄退后几步，压低声音，“眼下情势有变，臣挡住段陈轩，陛下看好时机，趁乱逃出军营莫要回来”。
“我不会独自走的”，连胜抓着邝钦的衣袖，一脸坚定，却被邝钦极快打断。
“先听我说，桃溪山下有一茅屋，屋内有金银细软，陛下拿上就往东边去，千万别回头，去洪州城城东的李记馄饨铺，店老板是我父旧部，跟他说你的身份，他会收留你……”
“那你呢”，连胜哑着嗓子问一句，泪眼朦胧，他终于意识到，邝钦为他计划好了一切，甚至退路，却始终没给自己留下余地。
邝钦抿唇，最后牵动嘴角，仓促一笑，还是觉得扯个善意谎言，“陛下您先走，若有机会臣去寻您”。
怎么可能先走，连胜眼泪落下，邝钦他早已无路可退。
他想起，在外时听到的议论，谢丞相倒戈，认西南王为帝，断了大军补给，大开皇城城门相迎，邝钦守着的桃溪山关隘，就是唯一一道屏障，没有援军没有补给，又能撑住多久。
“我们投降好不好，或者你抓住我，把我杀了，让西南王放你走”，连胜抓着邝钦的衣袖，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邝钦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又有不舍，“陛下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背主的人，我怎么、舍得”。
中了蛊毒后，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会怎么死去，若是今晚为了连胜战死，能换来对方平安，那邝钦还觉的值得。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能为心上人战死的机会。
邝钦硬下心肠，以剑号令，领着众人冲上，四周军士提振士气，拼死一搏。
夜风微凉，空气里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军营后方火光熊熊，将一方天空映成橙红，耳中喊杀声隐约不绝，间杂着武器碰撞的脆响，带着诡异的美感。
倒下、站起，还有一丝气力，也要拼尽全力，守住那些重要珍贵的东西，也要将侵略者，赶出去……
被邝钦松手的瞬间，连胜泪如雨下，却渐渐哭不出眼泪，只能站在风暴中心，近距离观赏，这一出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大片。
刀剑是真实的，每一声嘶吼也是真实的，每一条倒下的身影，都曾经是鲜活的生命。邝钦冲在最前方，奋力拼杀，只为了给他留出一条生路。
连胜看着前面和人对阵的身影，脚步踉跄地走去，没人拦他，甚至打斗的兵士主动停下，给他让出一条可以通行的路，让他走向邝钦。
邝钦只有一个念头，身处劣势，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擒贼先擒王，他的目标就是段陈轩，孤身杀敌，迂回接近段陈轩。
手下亲卫看懂他的意图，三人替他挡下敌人，让他长驱直入，长剑寒光闪过，直指段陈轩。
“邝钦，你敢杀我吗？”
段陈轩诡异一笑，忽然停下所有动作。邝钦的余光，瞥见一旁突兀现身的连胜，长剑去势已定，他有七成把握，“有何不敢”。
长剑刺入肉体传出一声闷响，邝钦松手，盯着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帮段陈轩挡下致命一击的人，不可置信。
“为什么！？”
好疼啊，这是连胜唯一的想法，他低头看了看那柄剑，正中心脏。
他抬头，对邝钦露出笑来，颤抖着伸手，握着剑柄，让剑尖再入三分，感受到尖锐的疼痛，这才满意松手，晃了晃身体。
他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闭眼瞬间，却被邝钦抱在怀里，他就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邝钦都惯着他，始终如一，这份底气他还是有的。
“陛下”，邝钦浑身都在发抖，张口的瞬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你为什么？”
连胜抬手，想帮他擦泪，伸出去被邝钦握在手里，亲吻指尖，“我、活不了多久”。
“蛊毒，我死了、就能救、救你，我赚了……”
意识逐渐模糊，连胜想起段陈轩的话，又笑起来，“你、你要好好的”。
“邝钦击杀昏君有功，主将迷途知返，尔等此刻不停，还待何时”，段陈轩的质问响起，连胜用尽最后力气，抓紧邝钦的衣服。
“好好活着、为我，好好活着！”
“离情蛊是什么，怎么解？”
“只能远远守着心爱之人，不能靠近相爱，不能亲近，一旦两心相交则必死无疑，唯一的解法，将心爱之人斩杀！”
“这样啊，那我不能白死啊，邝钦杀了我，那你不得给他封个王，再给一辈子荣华富贵啥的。”
“好，我答应陛下……”
邝钦教他了，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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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有个好东西，应该是你一直想要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连胜让自己镇静，盯着面色如常的面前人，又咬牙加注，“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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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含笑，眼神里又带上些许悲悯，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感慨，“谢丞相告诉我，您喜欢上邝钦了，原来是真的啊！”
谢道然果然暗中投靠了西南王，连胜心里暗骂，又庆幸自己提前跑出来，若留在皇城，沦为人质，被对方要挟邝钦，都是有可能的。
他抱紧手里的包袱，“那你会告诉我吗？”
段陈轩沉默了半晌，连胜的心逐渐下沉，正在不抱希望的时候，对方又忽然开口。
“邝钦的蛊毒解法我确实知道，但是我告诉您，您也做不到的！”
“做不做得到就是我的事了”，连胜不愿退缩，“你只负责说就好”。
段陈轩脸上的笑，又扩大了几分，“那不知陛下手里的好东西是什么，能换我这么大的机密”。
连胜抿唇，不确定这个时候，该不该暴露自己底牌。
段陈轩像是明白他的顾虑，挥手让两位亲卫退后，自己上前一步，“眼下只有我们两人，陛下可以说了吗？”
“能让你名正言顺当皇帝的好东西”，连胜抱着怀里的包袱，暗处里手都在抖，“谢丞相难道没告诉你，传国玉玺丢了吗”。
段陈轩漫不经心的眼神，忽然严肃，盯着连胜怀里的小布包，眼中贪婪一闪而过，“原来如此，陛下把它偷出宫了”。
“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能说偷”，连胜辩解。
察觉对方感兴趣，他吊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看到对方眼神黏在自己包裹上，他又笑起来，“别惦记着杀了我抢玉玺了，我怎么可能带着它瞎跑，早把它藏在别的地方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还好他机智，临行前偷了玉玺，又藏在别的地方，才有了交换的资本。
“你若是愿意交换，把蛊毒解法给我，我告诉你玉玺下落，顺便送你份禅位诏书，让你爹名正言顺当皇帝。你若是不愿意交换，劝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拿我威胁邝钦的！”
段陈轩收回视线，面上带着点喟叹意味，“陛下当真是变聪明了，杀你，我怎么舍得呢”。
“那就把蛊毒解法给我”，连胜言简意赅，防备着盯着对方。
段陈轩又叹气，换了柔和表情，“陛下若愿意禅位，我会在父王面前保你平安，至于邝钦，将死之人，又何须陛下去救，再说那法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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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邝钦所中的蛊，是离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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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盯着邝钦，看他依然站得笔直，手里的剑都不曾晃动，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世子拿个假玉玺，就想来扰乱军心，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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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钦抿唇，最后牵动嘴角，仓促一笑，还是觉得扯个善意谎言，“陛下您先走，若有机会臣去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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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在外时听到的议论，谢丞相倒戈，认西南王为帝，断了大军补给，大开皇城城门相迎，邝钦守着的桃溪山关隘，就是唯一一道屏障，没有援军没有补给，又能撑住多久。
“我们投降好不好，或者你抓住我，把我杀了，让西南王放你走”，连胜抓着邝钦的衣袖，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邝钦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又有不舍，“陛下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是背主的人，我怎么、舍得”。
中了蛊毒后，他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会怎么死去，若是今晚为了连胜战死，能换来对方平安，那邝钦还觉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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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看着前面和人对阵的身影，脚步踉跄地走去，没人拦他，甚至打斗的兵士主动停下，给他让出一条可以通行的路，让他走向邝钦。
邝钦只有一个念头，身处劣势，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擒贼先擒王，他的目标就是段陈轩，孤身杀敌，迂回接近段陈轩。
手下亲卫看懂他的意图，三人替他挡下敌人，让他长驱直入，长剑寒光闪过，直指段陈轩。
“邝钦，你敢杀我吗？”
段陈轩诡异一笑，忽然停下所有动作。邝钦的余光，瞥见一旁突兀现身的连胜，长剑去势已定，他有七成把握，“有何不敢”。
长剑刺入肉体传出一声闷响，邝钦松手，盯着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帮段陈轩挡下致命一击的人，不可置信。
“为什么！？”
好疼啊，这是连胜唯一的想法，他低头看了看那柄剑，正中心脏。
他抬头，对邝钦露出笑来，颤抖着伸手，握着剑柄，让剑尖再入三分，感受到尖锐的疼痛，这才满意松手，晃了晃身体。
他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闭眼瞬间，却被邝钦抱在怀里，他就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邝钦都惯着他，始终如一，这份底气他还是有的。
“陛下”，邝钦浑身都在发抖，张口的瞬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你为什么？”
连胜抬手，想帮他擦泪，伸出去被邝钦握在手里，亲吻指尖，“我、活不了多久”。
“蛊毒，我死了、就能救、救你，我赚了……”
意识逐渐模糊，连胜想起段陈轩的话，又笑起来，“你、你要好好的”。
“邝钦击杀昏君有功，主将迷途知返，尔等此刻不停，还待何时”，段陈轩的质问响起，连胜用尽最后力气，抓紧邝钦的衣服。
“好好活着、为我，好好活着！”
“离情蛊是什么，怎么解？”
“只能远远守着心爱之人，不能靠近相爱，不能亲近，一旦两心相交则必死无疑，唯一的解法，将心爱之人斩杀！”
“这样啊，那我不能白死啊，邝钦杀了我，那你不得给他封个王，再给一辈子荣华富贵啥的。”
“好，我答应陛下……”
邝钦教他了，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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