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愧疚
愣在电话的这头，倪靖蕊满脸呆滞，有些没明白过来。为什么突然换医院？才住进来没多久。
“然，我要你当面跟我说。”
祁晟然像是料到了倪靖蕊的反应，不安慰也不解释：“我晚点过去。”
“然，我……”话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阵被挂断的忙音，倪靖蕊恼羞成怒，一甩手将手机扔了出去。正中墙壁，一声撞击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门外刚踏进一条腿的人明显一怔，又缩了回去。
“谁，出来！”倪靖蕊皱眉盯着门外，正憋着一肚子的不快无从发泄。
一双雪白修长的腿先进入视线，修身白衬衫，黑色包臀裙，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看样子是在上班的时候就被叫过来，后面跟了同样穿着职业装的两个人。
“倪姐火气不用这么大的。”乔安之把手中的纸袋递给身后的人，简单和倪靖蕊打了一声招呼，蹲下身去捡起倪靖蕊的手机。
怎么是她？倪靖蕊气急，目光诧异的同时，收敛起怒气冲冲的情绪。神情立刻平静了很多，乔安之再怎么说也是祁晟然身边的人，平时也和自己不对付，不想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转个身倪靖蕊就安分了，乔安之会心的一笑。懂的收敛，那倪靖蕊就不至于无药可救。
“倪姐，这是您的手机。”乔安之抬手放下，又递过右手的袋子，贴心的打开：“这是祁总吩咐我给您带的早餐。”
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优雅与气质。但就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倪靖蕊格外生气，对上乔安之：“拿走。”
乔安之无畏的摊了摊手：“我的上级，是祁总，并不是您。”客气的称谓，但话外之音的意思很明显，倪靖蕊没有命令她的资格。
倪靖蕊要疯了，微红的眼圈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满腹的委屈无人诉说。
连祁晟然的下级也能对自己这么说话？自己的哥哥都舍不得对自己说一句重话，为了祁晟然，真是连尊严也丢弃干净了。
“我要等然过来。”倪靖蕊的口气软了，乔安之点点头，“行。”
对其他两个人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出去等，自己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管倪靖蕊，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看起了资料。
这女人真是的，当自己家吗？倪靖蕊不满的说了一声：“麻烦你出去。”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乔安之拢了拢散开的头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置若罔闻。
对峙的场面持续到中午，祁晟然才姗姗来迟。
“祁总。”病房外站着的两个人低头打了个招呼，恪尽职守的呆在原地。
祁晟然一进房间就明白了，药还放着，水已经凉了，早饭也冷成凝固的混合物。
“然。”倪靖蕊看到来人，一改刚才的阴郁，欣喜的先抱了上去。
祁晟然话都没说，直接抬手抱起了倪靖蕊，倪靖蕊有些受宠受惊，惊叫都没有叫出口，就伸手环住了祁晟然的脖子，将头埋进了祁晟然的怀里。
消瘦的身体没有多少重量，祁晟然轻叹了口气，神色里满是无奈。
一直走到医院外面，黑色加长的豪车安静的停放在那里。车旁的男人见人过来，立即会意的打开了车门，恭敬的等在一边。
听到车门的声音，倪靖蕊慌忙抬起脑袋，耀眼的阳光刺的自己睁不开眼。
“然，你要我去哪儿？”倪靖蕊有些害怕，目光里满是惊慌失措，她死死拽住祁晟然的衣角，她明白，祁晟然这是要把自己送走。
祁晟然将怀里的人抱进车里，低声对说到，“转院。”
倪靖蕊的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用哭腔的嗓音问着：“是不是因为顾意意？”
“她们会照顾好你的。”祁晟然轻扯出自己的衣角，大手一挥，车门就被重重关上。
顾意意，又是顾意意，祁晟然看似很顺着自己，但心思一直都在顾意意身上。倪靖蕊坐在车里，眼泪渐渐收了回去，眼底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顾意意刚购物回来，拎着大包包的东西就往病房走。途经倪靖蕊的病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这一看，奇怪的停住了脚步。病房的门大开，哪里还有倪靖蕊的身影。只有医院的人在进行消毒，和换床上用品。
顾意意有些奇怪，走近门口扣了扣门，礼貌的开口：“请问，这里的病人去哪儿了？”
对方拉紧了被单用力一抖，雪白的颜色就罩上了床。不忘回答顾意意的问题：“转院了。”
顾意意扫了一圈房内，床头的芳香四溢的鲜花，床脚崭新的洗漱用具，那些家具电器就一一忽略掉不计了。甚至有些私人用品都还摆在桌子上没有收拾。
走的这么匆忙，难道是倪靖蕊的病情严重了？想了许久，顾意意只猜出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听见打扫的人，不住的嘟囔：“有钱人也不能这么浪费，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顾意意只能暗自腹讥，祁晟然不仅不缺钱，还败家，一个病房整的像豪华总统套房。不过倪靖蕊转院了，顾意意看着空出来的病房，心里和病房一样，莫名空旷了不少。
转身走了出去，手机忽然接到一条短信，是祁晟然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一句：“明天来公司上班。”
不明所以，顾意意想回电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恐怕这个时候祁晟然要陪着倪靖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林玉淑的病房很安静。顾意意听着林玉淑均匀稳定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放下了东西。
林淑玉熟睡的脸上，是常见的温和的笑，这些日子的治疗让她遭了不少罪，除了精神的消磨，眼角清晰可见的细皱纹也多了起来。
顾意意心疼她，可又什么也做不了，正好祁晟然去陪倪靖蕊，不回公寓，自己也懒得回去那栋冰冷的房子，空的恐怖，细细算来，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也没有和祁晟然见面了。
除了那个在倪靖蕊病房里的不期而遇。
一片寂静中，林玉淑梦呓了几句，顾意意没有听清。仔细的掖好被子，才心的退了出去。
没来得及歇息，又匆忙赶回了公寓，她得去拿明天工作要用的东西。
天已经黑了，公寓的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顾意意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入室盗窃。
正想打电话报警，屋内的灯一下亮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祁晟然站在开关那里，离她几步的距离，注视着她：“怎么不进来？”
好好得装什么鬼啊！顾意意心里一阵翻白眼，差点没被吓个半死。压制住内心想朝祁晟然扔鞋的冲动，虽是心里不耐，但她口气却还是很好：“你怎么不开灯？”
祁晟然看了窗外一眼，冷漠的脸上开始隐隐泛着怒气，“我来的时候还不用开灯。”
从白天等到天黑，顾意意不明白祁晟然的意思，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陪着倪靖蕊？想到这个，顾意意多嘴的问了一句：“倪靖蕊没事吧？”
祁晟然嗯了一声，突然靠近了顾意意，眼神里有什么在波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习惯了祁晟然的霸道与冷漠，阴晴不定的情绪，突然而来的这种沉静，让顾意意突兀的心慌。
像是酝酿了许久，祁晟然终于开口：“我晚上……”
顾意意暗自苦笑，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不想听下去，低头回避他的视线，脱掉鞋子，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知道，在靖蕊那里。”
祁晟然憋着话，回来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女人就这么想把自己往别人哪里推？
“你别后悔！”
祁晟然咬牙说完，摔门而去，留下顾意意一个人看着紧闭的门发怵，不明白祁晟然又抽什么风。
他既然愿意陪着倪靖蕊，为何自己说出来又怎么生气。去陪着就好了，自己还能有权利说什么？难道自己和倪靖蕊一样，撒着娇说不要去，他就不去了？
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慌乱中顾意意找到水杯灌了自己一口水，满口的苦涩，只流进肺腑。
房间里铺满清晨的阳光，祁晟然端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全身心地投入在公司新的案子上，脸上没有彻夜工作的疲惫不堪。
身旁的桌子上，助手送来的咖啡已逐渐冰冷，窗外和煦的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祁晟然的身上，硬朗的侧颜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深邃，漆黑的眸子在文件上不停地扫荡着，带着不可捉摸的神秘气息，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
祁晟然冷着眸，静静地望着手上的文件，忽地，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正带着浅淡却明媚的笑意看着他，祁晟然微微一怔，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了？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乱窜的身影从脑海里驱赶出去一般，有些人，想不得，想了，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再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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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要你当面跟我说。”
祁晟然像是料到了倪靖蕊的反应，不安慰也不解释：“我晚点过去。”
“然，我……”话没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阵被挂断的忙音，倪靖蕊恼羞成怒，一甩手将手机扔了出去。正中墙壁，一声撞击后重重摔落在地上。
门外刚踏进一条腿的人明显一怔，又缩了回去。
“谁，出来！”倪靖蕊皱眉盯着门外，正憋着一肚子的不快无从发泄。
一双雪白修长的腿先进入视线，修身白衬衫，黑色包臀裙，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看样子是在上班的时候就被叫过来，后面跟了同样穿着职业装的两个人。
“倪姐火气不用这么大的。”乔安之把手中的纸袋递给身后的人，简单和倪靖蕊打了一声招呼，蹲下身去捡起倪靖蕊的手机。
怎么是她？倪靖蕊气急，目光诧异的同时，收敛起怒气冲冲的情绪。神情立刻平静了很多，乔安之再怎么说也是祁晟然身边的人，平时也和自己不对付，不想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转个身倪靖蕊就安分了，乔安之会心的一笑。懂的收敛，那倪靖蕊就不至于无药可救。
“倪姐，这是您的手机。”乔安之抬手放下，又递过右手的袋子，贴心的打开：“这是祁总吩咐我给您带的早餐。”
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优雅与气质。但就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倪靖蕊格外生气，对上乔安之：“拿走。”
乔安之无畏的摊了摊手：“我的上级，是祁总，并不是您。”客气的称谓，但话外之音的意思很明显，倪靖蕊没有命令她的资格。
倪靖蕊要疯了，微红的眼圈不知是生气，还是难过。满腹的委屈无人诉说。
连祁晟然的下级也能对自己这么说话？自己的哥哥都舍不得对自己说一句重话，为了祁晟然，真是连尊严也丢弃干净了。
“我要等然过来。”倪靖蕊的口气软了，乔安之点点头，“行。”
对其他两个人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出去等，自己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管倪靖蕊，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看起了资料。
这女人真是的，当自己家吗？倪靖蕊不满的说了一声：“麻烦你出去。”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乔安之拢了拢散开的头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置若罔闻。
对峙的场面持续到中午，祁晟然才姗姗来迟。
“祁总。”病房外站着的两个人低头打了个招呼，恪尽职守的呆在原地。
祁晟然一进房间就明白了，药还放着，水已经凉了，早饭也冷成凝固的混合物。
“然。”倪靖蕊看到来人，一改刚才的阴郁，欣喜的先抱了上去。
祁晟然话都没说，直接抬手抱起了倪靖蕊，倪靖蕊有些受宠受惊，惊叫都没有叫出口，就伸手环住了祁晟然的脖子，将头埋进了祁晟然的怀里。
消瘦的身体没有多少重量，祁晟然轻叹了口气，神色里满是无奈。
一直走到医院外面，黑色加长的豪车安静的停放在那里。车旁的男人见人过来，立即会意的打开了车门，恭敬的等在一边。
听到车门的声音，倪靖蕊慌忙抬起脑袋，耀眼的阳光刺的自己睁不开眼。
“然，你要我去哪儿？”倪靖蕊有些害怕，目光里满是惊慌失措，她死死拽住祁晟然的衣角，她明白，祁晟然这是要把自己送走。
祁晟然将怀里的人抱进车里，低声对说到，“转院。”
倪靖蕊的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用哭腔的嗓音问着：“是不是因为顾意意？”
“她们会照顾好你的。”祁晟然轻扯出自己的衣角，大手一挥，车门就被重重关上。
顾意意，又是顾意意，祁晟然看似很顺着自己，但心思一直都在顾意意身上。倪靖蕊坐在车里，眼泪渐渐收了回去，眼底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顾意意刚购物回来，拎着大包包的东西就往病房走。途经倪靖蕊的病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这一看，奇怪的停住了脚步。病房的门大开，哪里还有倪靖蕊的身影。只有医院的人在进行消毒，和换床上用品。
顾意意有些奇怪，走近门口扣了扣门，礼貌的开口：“请问，这里的病人去哪儿了？”
对方拉紧了被单用力一抖，雪白的颜色就罩上了床。不忘回答顾意意的问题：“转院了。”
顾意意扫了一圈房内，床头的芳香四溢的鲜花，床脚崭新的洗漱用具，那些家具电器就一一忽略掉不计了。甚至有些私人用品都还摆在桌子上没有收拾。
走的这么匆忙，难道是倪靖蕊的病情严重了？想了许久，顾意意只猜出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听见打扫的人，不住的嘟囔：“有钱人也不能这么浪费，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顾意意只能暗自腹讥，祁晟然不仅不缺钱，还败家，一个病房整的像豪华总统套房。不过倪靖蕊转院了，顾意意看着空出来的病房，心里和病房一样，莫名空旷了不少。
转身走了出去，手机忽然接到一条短信，是祁晟然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一句：“明天来公司上班。”
不明所以，顾意意想回电问个清楚，但转念一想，恐怕这个时候祁晟然要陪着倪靖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林玉淑的病房很安静。顾意意听着林玉淑均匀稳定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放下了东西。
林淑玉熟睡的脸上，是常见的温和的笑，这些日子的治疗让她遭了不少罪，除了精神的消磨，眼角清晰可见的细皱纹也多了起来。
顾意意心疼她，可又什么也做不了，正好祁晟然去陪倪靖蕊，不回公寓，自己也懒得回去那栋冰冷的房子，空的恐怖，细细算来，好像很久没有回去，也没有和祁晟然见面了。
除了那个在倪靖蕊病房里的不期而遇。
一片寂静中，林玉淑梦呓了几句，顾意意没有听清。仔细的掖好被子，才心的退了出去。
没来得及歇息，又匆忙赶回了公寓，她得去拿明天工作要用的东西。
天已经黑了，公寓的门半掩着，里面漆黑一片，顾意意此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入室盗窃。
正想打电话报警，屋内的灯一下亮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祁晟然站在开关那里，离她几步的距离，注视着她：“怎么不进来？”
好好得装什么鬼啊！顾意意心里一阵翻白眼，差点没被吓个半死。压制住内心想朝祁晟然扔鞋的冲动，虽是心里不耐，但她口气却还是很好：“你怎么不开灯？”
祁晟然看了窗外一眼，冷漠的脸上开始隐隐泛着怒气，“我来的时候还不用开灯。”
从白天等到天黑，顾意意不明白祁晟然的意思，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陪着倪靖蕊？想到这个，顾意意多嘴的问了一句：“倪靖蕊没事吧？”
祁晟然嗯了一声，突然靠近了顾意意，眼神里有什么在波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习惯了祁晟然的霸道与冷漠，阴晴不定的情绪，突然而来的这种沉静，让顾意意突兀的心慌。
像是酝酿了许久，祁晟然终于开口：“我晚上……”
顾意意暗自苦笑，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不想听下去，低头回避他的视线，脱掉鞋子，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知道，在靖蕊那里。”
祁晟然憋着话，回来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女人就这么想把自己往别人哪里推？
“你别后悔！”
祁晟然咬牙说完，摔门而去，留下顾意意一个人看着紧闭的门发怵，不明白祁晟然又抽什么风。
他既然愿意陪着倪靖蕊，为何自己说出来又怎么生气。去陪着就好了，自己还能有权利说什么？难道自己和倪靖蕊一样，撒着娇说不要去，他就不去了？
眼眶突然有点发热，慌乱中顾意意找到水杯灌了自己一口水，满口的苦涩，只流进肺腑。
房间里铺满清晨的阳光，祁晟然端坐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全身心地投入在公司新的案子上，脸上没有彻夜工作的疲惫不堪。
身旁的桌子上，助手送来的咖啡已逐渐冰冷，窗外和煦的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祁晟然的身上，硬朗的侧颜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深邃，漆黑的眸子在文件上不停地扫荡着，带着不可捉摸的神秘气息，透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
祁晟然冷着眸，静静地望着手上的文件，忽地，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正带着浅淡却明媚的笑意看着他，祁晟然微微一怔，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了？他猛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摇了摇头，似乎要将这乱窜的身影从脑海里驱赶出去一般，有些人，想不得，想了，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再由不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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