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死亡
他照例打开老旧的电视机，看着清晨新闻。
“本市凌晨消息，昨夜我市发生一起严重车祸，私家汽车与大吨位货车迎面相撞，现在我身后就是事故现场。”镜头跳转，看到惨烈的现场。
黑色轿车损毁严重，车头几乎全部凹陷进去。现场还有大片的血迹洒在路面，雨水的冲刷让鲜血四散流着，看者触目惊心。
“本次事故的遇难者是一位中国籍男性公民，同车的一位中国籍女性头部受到重创，严重昏迷，已经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后续本台还将跟进报导……”
镜头快速的扫过遇难者遗体，老人恍惚间觉得，那的男子他有些眼熟，似乎就在昨晚见过……
山风夹着雨水，吹进领口，贴上温热的皮肤，浅浅冰凉的水渍沿着锁骨滑下，让人忍不住打冷战。
倪靖蕊感觉这一夜的雨一定很大，否则怎么会连眼中都是咸涩的潮湿。
“倪姐。”一群护士医生围着倪靖蕊，一个人上前阻止了她摘下眼前纱布的动作，轻声道：“现在还不能动。”
“我哥呢？”满眼的黑暗让倪靖蕊很没有安全感，忽然想起什么的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哥呢？”
皱紧眉头的年轻护士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主治医生，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
“他是不是出事了？”倪靖蕊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莫名地有些堵塞。回应她的仍然是长久的沉默。
像是要把人逼疯的沉默。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声从走廊深处的病房里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地玻璃破碎的声音。
倪靖蕊把桌山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凌乱的头发，惊慌的表情都让她看起来很狼狈，但是这时她都顾不上，她只想知道倪靖涵怎么样了。
她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场景，漫天的大雨，浓稠的夜色，失控的车辆，还有……倪靖涵身上止不住的血。
“你们倒是说话啊，告诉我我哥到底怎么样了。”沉默越久，倪靖蕊就呼吸越困难，虽然撕心裂肺的哭泣让她的胸口很闷，但是还是止不住满脸的泪水。
“倪姐。”主治医生看着倪靖蕊发紫的脸，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紧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对后面的护士道:“去拿镇定剂。”
倪靖蕊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深到指甲掐进肉里，嘴里还是说:“我哥没事，是不是？”
医生没有甩开倪靖蕊，“倪姐，情绪太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你d说不说。”本来是中气十足的骂街，在她哽咽的嗓音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倪姐。”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针管，熟练准确地扎进倪靖蕊的手臂上，一只手任由她抓着，一只手控住住她的肩膀。
“你这样，倪先生也不会放心的。”冰凉的液体慢慢注进倪靖身体，让她感觉似乎连血液都冻结了。
注射了镇定剂，整个人都会呈现一种无力感。倪靖蕊躺在床上，泪水沁入眼上的纱布，又从眼角滑落。
g市，倪家大院。
“老爷。”一个身着英国管家服装的老人站得笔直，眼含悲切地看着面前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的男人。
老来丧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面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不意外。
伸出一只手，制止了管家接下来安慰的话。倪锋极累地揉了揉眉间，“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倪锋总是这样，就算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说出来，管家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自然知道他心里的苦楚。
“靖涵是个好孩子。”管家站在一旁，看着倪锋的脸色说。
“的确，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倪锋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抬起头，倪老爷子竭力抑制自己眼里的温热，所看之处，都是熟悉的样子，“还是靖涵让我回老家来看看的。”推了所有的事情回来，首先接到的就是这样的噩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倪锋眼里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苍凉。
管家在一旁沉默良久，看倪锋的情绪平定了一下，才开口道：“姐还在英国，应该把她接回来吧。”
倪锋没有应答，这让管家心里一惊，以为倪锋对倪靖蕊还有成见，因为
黑色的轿车如幽灵一般，静静行驶在大树怀抱的公路上。悄无声息的穿过长长的通道，开往郊外的一处地方。
远远看去，植被覆盖的半山腰，静静矗立着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山脚下接二连三的停了不少豪车，各类品牌价值不一，却都是统一的颜色，经典深沉的黑。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落下，洒了一地星星点点的白光。本是阳光明媚的日子，空气里翻涌的燥热气息笼罩在每个人身上，炙热难耐。
祁晟然走在前面，黑色的礼服裹的严严实实，顺服的贴在身上。身后的所有人都统一的严肃着脸，静静看着前方慢慢露出全貌的房子。
今天，他们是来参加倪靖涵的葬礼的。
公路两旁一直堆放的挽联和白菊像一道栅栏，将别墅和公路之间生生围出一条长长的路。
吊唁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不时传来女人低声抽噎的声音。黑白色的冷色调搭配，整个场面看起来格外的庄严肃穆。
祁晟然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一只白菊，走至那个黑色的长盒子面前，将白菊放在黑白照片的两旁。
有礼貌的深鞠一躬，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哪怕倪靖涵在的时候，对顾意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度让祁晟然觉得反感，但他也是倪靖蕊的哥哥。
香烛和纸钱的味道在空气里向四周散开，薰的人有些头晕眼花。祁晟然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正是倪家的大老爷子。
老爷子上了些年纪，以拐代步，但步伐沉稳，看着身子骨很是硬朗。带着久经人世的沧桑，整个人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
刚走到祁晟然的面前，就主动开口说话：“虽是后辈，但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大的作为，称你一声祁总也不为过。”
祁晟然低低应了声：“嗯。”没有半点自满的意思。
老爷子继续问：“祁总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请。”祁晟然绅士的做了个手势，尊敬这种基础礼仪，是双方相互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朝出口走了过去。
老爷子双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摆手清退了身旁的人就坐下。双手搭在拐杖上，用极平常的口气说着：“靖涵以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靖蕊，如今人走了，靖蕊一个人不好过。”
看祁晟然没反应，又接着问：“祁总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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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凌晨消息，昨夜我市发生一起严重车祸，私家汽车与大吨位货车迎面相撞，现在我身后就是事故现场。”镜头跳转，看到惨烈的现场。
黑色轿车损毁严重，车头几乎全部凹陷进去。现场还有大片的血迹洒在路面，雨水的冲刷让鲜血四散流着，看者触目惊心。
“本次事故的遇难者是一位中国籍男性公民，同车的一位中国籍女性头部受到重创，严重昏迷，已经在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后续本台还将跟进报导……”
镜头快速的扫过遇难者遗体，老人恍惚间觉得，那的男子他有些眼熟，似乎就在昨晚见过……
山风夹着雨水，吹进领口，贴上温热的皮肤，浅浅冰凉的水渍沿着锁骨滑下，让人忍不住打冷战。
倪靖蕊感觉这一夜的雨一定很大，否则怎么会连眼中都是咸涩的潮湿。
“倪姐。”一群护士医生围着倪靖蕊，一个人上前阻止了她摘下眼前纱布的动作，轻声道：“现在还不能动。”
“我哥呢？”满眼的黑暗让倪靖蕊很没有安全感，忽然想起什么的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哥呢？”
皱紧眉头的年轻护士把询问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主治医生，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病房里陷入一阵死寂。
“他是不是出事了？”倪靖蕊想说什么，却感觉喉咙莫名地有些堵塞。回应她的仍然是长久的沉默。
像是要把人逼疯的沉默。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声从走廊深处的病房里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地玻璃破碎的声音。
倪靖蕊把桌山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凌乱的头发，惊慌的表情都让她看起来很狼狈，但是这时她都顾不上，她只想知道倪靖涵怎么样了。
她终于想起了昏迷前的场景，漫天的大雨，浓稠的夜色，失控的车辆，还有……倪靖涵身上止不住的血。
“你们倒是说话啊，告诉我我哥到底怎么样了。”沉默越久，倪靖蕊就呼吸越困难，虽然撕心裂肺的哭泣让她的胸口很闷，但是还是止不住满脸的泪水。
“倪姐。”主治医生看着倪靖蕊发紫的脸，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紧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对后面的护士道:“去拿镇定剂。”
倪靖蕊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深到指甲掐进肉里，嘴里还是说:“我哥没事，是不是？”
医生没有甩开倪靖蕊，“倪姐，情绪太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你d说不说。”本来是中气十足的骂街，在她哽咽的嗓音下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倪姐。”医生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针管，熟练准确地扎进倪靖蕊的手臂上，一只手任由她抓着，一只手控住住她的肩膀。
“你这样，倪先生也不会放心的。”冰凉的液体慢慢注进倪靖身体，让她感觉似乎连血液都冻结了。
注射了镇定剂，整个人都会呈现一种无力感。倪靖蕊躺在床上，泪水沁入眼上的纱布，又从眼角滑落。
g市，倪家大院。
“老爷。”一个身着英国管家服装的老人站得笔直，眼含悲切地看着面前一夜之间就老了很多的男人。
老来丧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面前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不意外。
伸出一只手，制止了管家接下来安慰的话。倪锋极累地揉了揉眉间，“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倪锋总是这样，就算心里再难受，也不会说出来，管家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自然知道他心里的苦楚。
“靖涵是个好孩子。”管家站在一旁，看着倪锋的脸色说。
“的确，他一直是个好孩子。”倪锋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抬起头，倪老爷子竭力抑制自己眼里的温热，所看之处，都是熟悉的样子，“还是靖涵让我回老家来看看的。”推了所有的事情回来，首先接到的就是这样的噩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倪锋眼里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苍凉。
管家在一旁沉默良久，看倪锋的情绪平定了一下，才开口道：“姐还在英国，应该把她接回来吧。”
倪锋没有应答，这让管家心里一惊，以为倪锋对倪靖蕊还有成见，因为
黑色的轿车如幽灵一般，静静行驶在大树怀抱的公路上。悄无声息的穿过长长的通道，开往郊外的一处地方。
远远看去，植被覆盖的半山腰，静静矗立着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山脚下接二连三的停了不少豪车，各类品牌价值不一，却都是统一的颜色，经典深沉的黑。
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落下，洒了一地星星点点的白光。本是阳光明媚的日子，空气里翻涌的燥热气息笼罩在每个人身上，炙热难耐。
祁晟然走在前面，黑色的礼服裹的严严实实，顺服的贴在身上。身后的所有人都统一的严肃着脸，静静看着前方慢慢露出全貌的房子。
今天，他们是来参加倪靖涵的葬礼的。
公路两旁一直堆放的挽联和白菊像一道栅栏，将别墅和公路之间生生围出一条长长的路。
吊唁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不时传来女人低声抽噎的声音。黑白色的冷色调搭配，整个场面看起来格外的庄严肃穆。
祁晟然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一只白菊，走至那个黑色的长盒子面前，将白菊放在黑白照片的两旁。
有礼貌的深鞠一躬，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哪怕倪靖涵在的时候，对顾意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度让祁晟然觉得反感，但他也是倪靖蕊的哥哥。
香烛和纸钱的味道在空气里向四周散开，薰的人有些头晕眼花。祁晟然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正是倪家的大老爷子。
老爷子上了些年纪，以拐代步，但步伐沉稳，看着身子骨很是硬朗。带着久经人世的沧桑，整个人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
刚走到祁晟然的面前，就主动开口说话：“虽是后辈，但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大的作为，称你一声祁总也不为过。”
祁晟然低低应了声：“嗯。”没有半点自满的意思。
老爷子继续问：“祁总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请。”祁晟然绅士的做了个手势，尊敬这种基础礼仪，是双方相互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就朝出口走了过去。
老爷子双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摆手清退了身旁的人就坐下。双手搭在拐杖上，用极平常的口气说着：“靖涵以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靖蕊，如今人走了，靖蕊一个人不好过。”
看祁晟然没反应，又接着问：“祁总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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