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踪_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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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踪

  [欧巴]

  今天的这个趴,是为了蔺大少举行的。

  阿麦那庄园的事情长宁皆知。

  突然出现的宋希濂,让本该华丽落幕的告白戛然而止,之后十几分钟的时间,原本人群浩荡的阿麦那庄园被清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这场告白的男女主角和宋希濂。

  随后周稚京消失。

  没有人知道三个人说了什么,但周稚京确实没有接受蔺星驰的花和告白,尽管她也没有直接拒绝他,但是那又怎样,所有人都很清楚,蔺大少耗尽心思,将一颗心捧到周稚京的面前却未被接受。

  这样一场盛事并未成就一段佳话,只是成为了多年后周稚京传奇名媛人生的一个佐证,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为一个难辨真假的轶事消遣。

  甚至在以后还有哪个女人敢真的去爱蔺星驰呢?

  这样一场人尽皆知的故事,几乎会在所有女人心中留下难以抹去的心结。

  所以无论蔺星驰准备的这场盛事的目的是为了周稚京背后的周家,还是周稚京本人,蔺星驰都没有为自己留后路。

  也因此蔺星驰心情不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而圈子里希望得到这位长宁新贵青睐的人又多如牛毛,所以才有了这个趴。

  这是一场足以称作盛大的聚会。

  参加的人并不比阿麦那庄园作见证的人要少,除此之外还有以供消遣玩乐的诸位姑娘。

  但是蔺大少显然兴致缺缺。

  既然是为了让蔺大少开心,这些人自然就不可能撇开他独自玩乐,在叫来的几位姑娘被他随便打发走之后,蔺星驰的身边迎来了几位男士。

  这是长宁几个家族的公子,他们或者嘴里叼着烟,或者手中举着酒凑到蔺星驰身边都不自觉的弯下了腰,酒杯也递到蔺星驰的跟前,蔺星驰低头看人一眼,接过了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蔺星驰不认识宋希濂,蔺家来长宁的时间并不久。

  到如今也不过是五年的光景,虽说五年的时间足够蔺家在长宁有一席之地,但他和宋希濂终究没什么机会有所交集。

  事实上,在长宁的这几年,他生意做得独一份,志得意满的时候也会有些无敌的寂寥。

  但除了这些以外,他也听得不少长宁各家族的边角料消息。

  在这之中经久不衰的就要数周家的一对儿女和宋家的这位公子了。

  周稚京自然不必多说,只说过人的容貌未免过于肤浅,那时周稚京已经不在人前出现,但多得是倾慕她的人,她的才情、风华、处世,几乎方方面面都是被各家夫人拿来教养女儿的模板。

  而周稚先,是一个死去五年的人,这并不算一个很长的时间,但也绝对不短,蔺星驰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惊才绝艳,或者说风华绝代的人才能在他死后五年仍旧不断的被人提及,享无数赞誉,并且前提是这是位商人,一位在商场上纵横捭阖的年轻商人。

  他曾万分遗憾,未能在生意场上同周稚先其人较量。

  至于宋希濂,五年前的那个时候正是宋家血雨腥风的时候,宋家被搅弄的一滩浑水,而幕后之人却远在国外。

  那个时候蔺星驰就在想这是他的劲敌,然后就开始不断的听到宋希濂的事情,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戏剧化的人生轨迹。

  一个从天堂跌落地狱,又一点点爬起来的人必然是狠角色。

  蔺星驰确实想认识他,但他一直在国外,一直到阿麦那庄园那天。

  一个他一直期望见到的人,说从未想过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不可能的。

  他一直以为宋希濂应该是个眼神都透着凶狠的人物,但在他手持手杖,一身黑衣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蔺星驰才发现,宋希濂一点也不凶狠,他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英俊优雅,又古井无波的年轻男人。

  尽管当时见到了宋希濂,但那样的场面,也没有给蔺星驰多想的余地。

  向来沉默的周稚京眼含热泪的望着宋希濂,即便他不愿往某些方面去想也由不得他。

  再去联想宋周两家的关系,蔺星驰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何况他人听不见,但他离得那么近,周稚京那声宛如呓语的“阿濂”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耳朵中,蔺星驰几乎在瞬息之间就确定了宋希濂和周稚京的关系并非只是从小一齐长大而已。

  等到人都散去。

  他看着周稚京的手中还拿着他送的花,脚下却一步一步的走向宋希濂,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仰头定定的看着他。

  那是一种蔺星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目光,他觉得那是爱,可又不像,或许是恨吧,但她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看世间最珍爱的宝藏,可是她掌中被折断的玫瑰花茎又让他难以笃定。

  他生平只一次的犹疑在此刻出现。直到她将目光收回,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你为什么回来了。”蔺星驰也没能看懂她的目光,但他确定那不是爱,或者说不仅仅是爱。

  周稚京这样的神态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语气他更加没有听过,从相识开始,周稚京就一直是沉默又平和的,她是个没什么棱角的人,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不会生气,但也不太开心。她不与人接触,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眼中没有黑白,也没有颜色,只有一片空洞洞的虚无。

  宋希濂让周稚京活起来了。这至少证明宋希濂对于周稚京来说是特别的,蔺星驰如是想。

  但是相比于周稚京反应激烈,宋希濂的神色平平,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久不见。”就和那句她不想一样毫无波澜。

  没有暌违已久的那种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对于两人多年感情的怀念,更没有旧相识的熟稔,更不用说如周稚京那般复杂的神色,他只是冷漠的像是曾有几面之缘的人简短的寒暄。

  “你竟然还敢回来。”那样的语气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话。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父母安眠于此,这里有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你有家吗?”周稚京步步逼近,但是这句话之后她扯住宋希濂的领带将他的脸拉到自己的面前,恶狠狠的继续说着什么,但是那句话声音小极了,蔺星驰并没有听清楚。

  不过他想那一定是一句对宋希濂来说有着致命打击的话,以至于他竟然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恍惚。

  然后那个向来行止沉静的周稚京松开了男人的领带,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

  蔺星驰紧接着就跟过去,但是一直到走出阿麦那庄园,也没能看到周稚京的身影。

  来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那是个女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款式与那天周稚京穿的极像。

  “蔺大少,要我说,你要真喜欢周稚京,我有还真有办法。”

  他这句话终于引得蔺星侧目,他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什么意思。”

  他凑到蔺星驰耳边说话,全程未见蔺星驰的神色有丝毫的波动,等他说完,就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蔺星驰的掌心。

  蔺星驰看着手里的东西神色愈发幽深,他以为他心动,继续说:“其实女人嘛,别管多漂亮,到了床上都一样,只要你们睡了她肯定就会对你死心塌地。而且蔺大少你来长宁不久所以不清楚,你别看周稚京一脸清高样,其实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人了,不然她当年风头那么盛,你以为她为什么忽然就闭门在家了。”

  提起周稚京周边人也都慢慢的加入到谈话中。

  “她这种女人就喜欢男人围着她转。”

  “据说有人还撞见她和男人在宾馆,就是也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她大学的时候还勾引老师,都被那老师的女儿找上门了。”

  “其实她爸培养她就是为了家族生意,为他儿子铺路,把她送到各路老男人的床上,估计就是缺德事儿干多了,儿子才没了。”

  “周稚京这人私生活糜烂,听说她还同时跟很多男人......”

  “咦~”

  话是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在他们的嘴里这些好像都是他们亲眼见过一样,他们的脸上带着鄙夷、刻薄、嫉妒和令人作呕的优越。

  这些话越是恶毒,蔺星驰眼中周稚京安静沉默的样子就是清晰。

  到了最后他忽然笑了,众人被他这一笑惊到,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的愧疚和心虚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们又心安理得,他们哪里说错了,周稚京就是这样的人,她长那一张脸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蔺星驰冲递给他药的人勾勾手,那人谄笑着凑过来。

  蔺星驰笑着掸了掸他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众人不知道他笑什么,只有跟着他一起笑,就在笑声频率几乎达到一致的那一刻,他忽然攥紧了眼前人的衣领,拳头狠狠的砸过去,他拳拳到肉,每一下都是冲着同一个地方去打的。

  向来脾气不是很好的蔺大少眉眼之间的戾气浓的可以杀人,众人一时之间呆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拉人的时候蔺星驰已经放开了人。

  那人“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混着两三颗牙齿,嘴里还有几颗摇摇欲坠,然后蔺星驰又捏住人的下巴,将刚刚他给自己药原封不动的塞进了他的嘴里:“下次嘴再那么脏,就不是掉几颗牙的事情了。”

  说完就离开了现场,留下近百号人心惊胆战。

  沙发上的人坐在那里已经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不是他曾经喝过一次水,或许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座雕像。

  林恒一直很沉默的站在宋希濂的身边,直到他拿下了眼镜,揉了揉鼻梁,他才开口说话:“先生,昨晚蔺大少在巴伦克把李家的人打了。”

  宋希濂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林恒跟他很多年知道他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林恒将在巴伦克会所说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宋希濂哼笑一声,然后林恒就听到宋希濂开口说话:“一群嘴比脸丑的东西。”

  林恒微微低下了头,宋先生这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所以常常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宋先生是个偶尔语出惊人,即便骂人不吐脏字,但也能把人怼到怀疑人生的大佬。

  接着他眼神的余光看到宋希濂戴上了眼镜,微微动了动:“天凉了。”

  这一次林恒和宋希濂之间并没有默契,他看着外边艳阳高照,眼里盛满了疑惑,只觉得宋希濂有点莫名其妙。

  宋希濂看到他的不解,唇角含笑的为他答疑解惑:“该让李家、陈家、何家、岳家破产了。”

  林恒在原地愣了一下。宋先生还是含笑予人生杀的宋先生。

  宋希濂说完之后,就又接着低头看杂志,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抬头看到林恒还站在身后,微微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是觉得李家他们不值得你亲自出手?”

  “先生,我现在就去。”说完,林恒就走了出去。

  看着林恒离开的背影,宋希濂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歪了一下头:“宋先生从不开玩笑。”

  然后继续低头看杂志。

  林恒离开不久,老管家霍叔就敲门进来:“少爷,周董事长过来了。”

  宋希濂翻书的手微顿:“在哪儿?”

  “客厅等着呢。”

  宋希濂把手里的杂志放下,推了推眼镜站起来:“回国这么久,是该见见我的这位世伯了。”

  说着拿起手杖就起身下楼。

  看到周文耀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一直以来周文耀都都是以一副温和宽厚的面貌示人的,这一点周家兄妹是学了十成十的。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五十岁的人,但凑近了看,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鬓角的白发,脸上的细纹,尽管看上去仍旧意气风发,但是和十年前比起来他已经苍老太多了。

  宋希濂在楼梯处驻足几秒,眸光有些晦暗,直到周文耀的目光不期然的转过来,他脸上倏然换上一抹笑意:“世伯,好久不见。”

  “阿濂。”周文耀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看着步步靠近的宋希濂竟然有些恍神。

  眼前的宋希濂只有眉眼还能依稀看到十年前那个少年的样子,除此之外他的神色、气场竟无一不陌生。

  他缓步下楼,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沉稳,再不是曾经那个一只脚还没落地,另一只脚就要飞起来的少年。

  宋希濂可以说是在周文耀的眼皮底下长大的,一路走来,他看着他呱呱坠地,看着他长成桀骜少年,也看着他背井离乡。

  十年不见,曾经在滨浦街带着一帮混小子四处胡闹,嚷嚷着自由不死,青春至上的人也慢慢的从一片汹涌中沉静。

  几个瞬息之间,周文耀甚至以为自己再次看到了周稚先。

  自己那个沉静宽和又向来从容,让他引以为豪的儿子。

  但显然如今的宋希濂看起来远比周稚先少了很多的人气。

  这很正常,一个经受无数磋磨的人大概率是无法拥有太多人气的,甚至很多时候相比于人,他身上的气息更偏向于鬼。

  周文耀敛了一下眼,历经十年苦难,现在的宋希濂究竟长成了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世伯请坐。”宋希濂抬手示意,等周文耀落座,他才慢慢坐在他的对面,然后开口,“本来一回国我就该去拜访世伯,不过世伯也知道,我刚回国,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他刚一坐下就有人为他端上一杯咖啡,他伸手去拿,在这个间隙,周文耀的视线落在他因为动作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那里隐约能够看见一道狰狞的伤疤,他视线停驻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阿濂,见过阿京了吗?”

  宋希濂气定神闲的放下咖啡:“没有,怎么了?”

  周文耀视线直盯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撞击在一起,一时间电光火石,站在宋希濂身后的霍叔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两人交锋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就又锋芒尽收,周文耀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一幅温和儒雅的样子:“阿京这孩子天性贪玩,你如果见了她告诉她记得回家,她妈妈想她了。”

  “一定。”宋希濂微微点头。

  宋希濂在说谎,这毋庸置疑。

  阿麦那庄园的事情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长宁,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搅乱了蔺星驰的告白。

  他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周稚京,但周文耀并未拆穿他,显然宋希濂也心知肚明周文耀不会拆穿他。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好。”宋希濂随着周文耀一起起身,“霍叔,帮我送送世伯。”接着又道,“世伯,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你忙。”

  宋希濂微微眨了一下眼点头,目送着周文耀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门口,他才敛了笑容,转身上楼。

  终点在二楼书房旁的一间卧室,他敲了两声,然后推门进去,站在窗边的人循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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