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求不得
听到凌珞的话后潘良达眼神微微闪烁，他扭过头别开眼没让任何人见到。
凌珞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后继续说，“潘大人，难道你不是在听到了无大师是乾帝时就开始后悔了吗？”
潘良达没做出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凌珞说什么。
兰臻很有眼色地俯下身狠狠捏住潘良达的下巴强硬地将他的头扭回来面向着凌珞，他还恶狠狠地威胁潘良达，“殿下说什么你都给我好好听着，别想装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被一阵恐吓后潘良达明显乖顺了很多，他微垂着头，凌珞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开口，“潘大人，你瞒不过我，最初谋划之时，你想必也是犹豫不决吧，我就想问问，究竟是为着什么你才能这般隐忍，你瞧瞧啊，万般谋划却终是一场空。”
潘良达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开口。
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因潘良达自己都迷糊了。
他只记得梦境中芳华公主被迫以血肉饲国才求得数十载安稳，可最终，芳华公主早早惨死，乾国已然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乾国百姓也只是求谋了一时的安稳，他们什么都没剩下。
他只知道凌国水灾、旱灾频频在各地爆发，百姓家园残破民生凋敝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只记得自己满腔热血叛乱图谋妄图循前朝旧例以长公主一人奉养凌国千千万万人。
他忘却了礼仪尊法不信人力尽信鬼神。
他忘却了公主为国为民兴国安邦。
潘良达现在才发觉自己就像是入了魔。
他还是这样，仅仅凭借一个毫无理头毫无依据的梦境就私起叛乱直逼京城扰凌国安危，仅仅凭借同一个目的就放心的与不知底细的人合作图谋。
当真是好笑！
一阵回忆过后，潘良达心里饱经世变，累月经年的为官竟还是没点长进。
看着潘良达还是那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凌珞没为难他，“潘大人，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替你说，凌国遭遇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祸灾百姓深受其苦，由于近些年来凌国发展愈发昌盛而这次赈灾朝廷各方支援没能缓解危局，尔等便以为是朝廷没费力不尽力而心有隔阂。”
“看着灾情越来越焦灼时潘大人你手足无措，恰好此时于梦中你所见乾国避祸旧例，眼看着灾民就要走投无路你不得不堵上一把，或是为了上天显灵除尽祸患或是为了百姓心有期盼挣扎求生。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在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传闻是真的，传闻没有骗人；不断地给自己洗脑，骗自己公主就该为国牺牲不能存有半分不愿否则就是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你敬仰本宫，也曾认可本宫为国为民的付出，可这并不能阻挡你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你仍是选择了为了众人利益放弃了自身的道德底线。潘大人为国为民的心实在值得称赞，你没错，芳华公主否认传闻也没错，那究竟是谁的错呢，这个问题纷繁复杂本宫说不清楚，百姓的命也是命，公主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公主何其无辜，她享了百姓福禄也为国为民做了诸多不可磨灭的贡献，她可以捐躯为国难，却不能是因着人心因着算计枉死。”
“你曾内心不忍心怀愧疚，可入了贼窝如何得以全身而退，你被了无的合作要挟着，被百姓的期待裹挟着，你被逼着向前走，所以你不敢承认，因为你知道承认后悔就等于痛苦。你坚定又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只要不承认错误，就不会后悔，就不会痛苦。”
“可了无方丈身份的明朗打破了你博弈了很久才平衡的内心，你开始怀疑自己抛弃敬仰的人苦苦追求的拯救百姓的做法究竟值不值得，你开始怀疑自己叛乱扰动凌国安定是不是都在了无的计划之中，你害怕自己因心忧百姓谋算策划却最终落得个欺君叛国的悲劣下场。”
“潘良达”，凌珞俯下身微微靠近他，“看着本宫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后不后悔？”
潘良达这次没再躲避，他眼泪哗哗地流，眼神悲痛还掺杂着几分震惊。
“说呀，还要本宫再问你几遍？”凌珞瞥了一眼他紧握着的右手，继而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公，公主，我……”潘良达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便没再强撑着开口，只是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点着自己的脑袋，他是真的有些后悔。
潘良达的这副惨样凌珞没眼看，她转移了话题，“可是觉得本宫说到了你的心坎上？潘大人，其实这些你本都清楚，你为何不曾深入思考思考，那想必不会那么莽撞地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潘良达，本宫不是你，不能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更不会为你辩解半分。”
潘良达垂下头开始呜咽，凌珞冷眼瞧着他，语气冷然威严，“潘良达，本宫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不得已，错了就是错了。既然做出了错事，那就该承担责任。”
“来人”，凌珞高声喊着，“把潘良达押解回京，随本宫一同入宫面圣。”
“是。”殿外的侍卫们领命推开门，一把拎起潘良达将他五花大绑，推推搡搡地带着他出了门等候。
不同于凌珞的理解，兰臻只觉得潘良达种种似悔悟的行为惺惺作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得到原谅，叛国者就该受万人唾骂、遭万人嘲讽，吃尽苦楚。
这会儿兰臻的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沉重，他回忆起先前的落花慢与千钧两副奇局，落花慢沿用了千钧，还一脉相承了它的难解；他想着父皇所经历地梦境，想着芳华公主的经历，想着洛洛的生平，无论如何琢磨思量，这都是一副死局。
既然事情暂时想不通那这会儿就先放过自己，‘暂时’这段时间过去后再想，总会有方法的。
“珞珞，我想牵着手，好不好？”兰臻委委屈屈地看向凌珞，还乖巧地伸出手等牵。
“好，牵着。”对上浸着满满爱意的狗狗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凌珞踮起脚，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兰臻的脸上。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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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珞淡定地瞥了他一眼后继续说，“潘大人，难道你不是在听到了无大师是乾帝时就开始后悔了吗？”
潘良达没做出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凌珞说什么。
兰臻很有眼色地俯下身狠狠捏住潘良达的下巴强硬地将他的头扭回来面向着凌珞，他还恶狠狠地威胁潘良达，“殿下说什么你都给我好好听着，别想装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被一阵恐吓后潘良达明显乖顺了很多，他微垂着头，凌珞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开口，“潘大人，你瞒不过我，最初谋划之时，你想必也是犹豫不决吧，我就想问问，究竟是为着什么你才能这般隐忍，你瞧瞧啊，万般谋划却终是一场空。”
潘良达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开口。
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因潘良达自己都迷糊了。
他只记得梦境中芳华公主被迫以血肉饲国才求得数十载安稳，可最终，芳华公主早早惨死，乾国已然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乾国百姓也只是求谋了一时的安稳，他们什么都没剩下。
他只知道凌国水灾、旱灾频频在各地爆发，百姓家园残破民生凋敝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只记得自己满腔热血叛乱图谋妄图循前朝旧例以长公主一人奉养凌国千千万万人。
他忘却了礼仪尊法不信人力尽信鬼神。
他忘却了公主为国为民兴国安邦。
潘良达现在才发觉自己就像是入了魔。
他还是这样，仅仅凭借一个毫无理头毫无依据的梦境就私起叛乱直逼京城扰凌国安危，仅仅凭借同一个目的就放心的与不知底细的人合作图谋。
当真是好笑！
一阵回忆过后，潘良达心里饱经世变，累月经年的为官竟还是没点长进。
看着潘良达还是那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凌珞没为难他，“潘大人，既然你不想说那我来替你说，凌国遭遇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祸灾百姓深受其苦，由于近些年来凌国发展愈发昌盛而这次赈灾朝廷各方支援没能缓解危局，尔等便以为是朝廷没费力不尽力而心有隔阂。”
“看着灾情越来越焦灼时潘大人你手足无措，恰好此时于梦中你所见乾国避祸旧例，眼看着灾民就要走投无路你不得不堵上一把，或是为了上天显灵除尽祸患或是为了百姓心有期盼挣扎求生。在这个过程中你也在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传闻是真的，传闻没有骗人；不断地给自己洗脑，骗自己公主就该为国牺牲不能存有半分不愿否则就是狼心狗肺不知感恩。”“你敬仰本宫，也曾认可本宫为国为民的付出，可这并不能阻挡你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你仍是选择了为了众人利益放弃了自身的道德底线。潘大人为国为民的心实在值得称赞，你没错，芳华公主否认传闻也没错，那究竟是谁的错呢，这个问题纷繁复杂本宫说不清楚，百姓的命也是命，公主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公主何其无辜，她享了百姓福禄也为国为民做了诸多不可磨灭的贡献，她可以捐躯为国难，却不能是因着人心因着算计枉死。”
“你曾内心不忍心怀愧疚，可入了贼窝如何得以全身而退，你被了无的合作要挟着，被百姓的期待裹挟着，你被逼着向前走，所以你不敢承认，因为你知道承认后悔就等于痛苦。你坚定又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错，只要不承认错误，就不会后悔，就不会痛苦。”
“可了无方丈身份的明朗打破了你博弈了很久才平衡的内心，你开始怀疑自己抛弃敬仰的人苦苦追求的拯救百姓的做法究竟值不值得，你开始怀疑自己叛乱扰动凌国安定是不是都在了无的计划之中，你害怕自己因心忧百姓谋算策划却最终落得个欺君叛国的悲劣下场。”
“潘良达”，凌珞俯下身微微靠近他，“看着本宫的眼睛，你再说一遍你后不后悔？”
潘良达这次没再躲避，他眼泪哗哗地流，眼神悲痛还掺杂着几分震惊。
“说呀，还要本宫再问你几遍？”凌珞瞥了一眼他紧握着的右手，继而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公，公主，我……”潘良达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便没再强撑着开口，只是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点着自己的脑袋，他是真的有些后悔。
潘良达的这副惨样凌珞没眼看，她转移了话题，“可是觉得本宫说到了你的心坎上？潘大人，其实这些你本都清楚，你为何不曾深入思考思考，那想必不会那么莽撞地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潘良达，本宫不是你，不能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更不会为你辩解半分。”
潘良达垂下头开始呜咽，凌珞冷眼瞧着他，语气冷然威严，“潘良达，本宫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不得已，错了就是错了。既然做出了错事，那就该承担责任。”
“来人”，凌珞高声喊着，“把潘良达押解回京，随本宫一同入宫面圣。”
“是。”殿外的侍卫们领命推开门，一把拎起潘良达将他五花大绑，推推搡搡地带着他出了门等候。
不同于凌珞的理解，兰臻只觉得潘良达种种似悔悟的行为惺惺作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得到原谅，叛国者就该受万人唾骂、遭万人嘲讽，吃尽苦楚。
这会儿兰臻的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沉重，他回忆起先前的落花慢与千钧两副奇局，落花慢沿用了千钧，还一脉相承了它的难解；他想着父皇所经历地梦境，想着芳华公主的经历，想着洛洛的生平，无论如何琢磨思量，这都是一副死局。
既然事情暂时想不通那这会儿就先放过自己，‘暂时’这段时间过去后再想，总会有方法的。
“珞珞，我想牵着手，好不好？”兰臻委委屈屈地看向凌珞，还乖巧地伸出手等牵。
“好，牵着。”对上浸着满满爱意的狗狗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凌珞踮起脚，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兰臻的脸上。
大地回春，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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