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战争爆发(一)_夫人救命,将军又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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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战争爆发(一)

  她闭上眼睛引颈,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音乐的“感性熏陶”,宇文晟并没有干脆利落的了结了她,反而用那一双疯魔妖异的红眸在她脸上巡视片刻。

  然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痛得她险些爆粗口,在她睁眼的那一瞬,他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直到见血。

  郑曲尺痛得表情都扭曲了,她心底已经被恐慌占据,她觉得她还是唱吧,这样一口一口被撕咬着吃掉的死法,也太特么的不人道了吧,她并不想被活活痛死啊。

  可没等她开嗓一嚎,宇文晟已经松嘴抬起了头,他唇上染满她的血,鲜红冶丽,这时离得近了,郑曲尺才发现他头发上、衣襟处都是血,甚至还有些不明肉榍物体,被冲得反胃,然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吐了——

  吐完后,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颤巍巍的抬起眼,望向宇文晟石化呆怔的表情,此时她脑中只有一句话循环在播,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宇文晟眉心拧紧成川字,似连精神都遭受到了无形攻击,瞳孔紧缩。

  他揉向额角,似在缓解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在郑曲尺屏息待死时,他悠悠抬起眼睫,有种分裂的阴沉看着她。

  郑曲尺梗直脖子,两眼睁大直直地看着他,却见他一拂袖,她眼前霎时一阵模糊,再眨眼一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见……咦,真不见了?!

  郑曲尺站在原地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脸茫然加黑线,心想,这是被她的秽物给熏走了?

  “师父……”

  “夫人……”

  来人了来人了,救命啊——

  咳,嗓子喊不出来。

  郑曲尺看着赶回来救她的一众熟人,只觉热泪盈眶,她朝他们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但转念又一想,宇文晟才将离开,保不齐人没走远,若听到他们的呼喊声岂不麻烦?

  她又赶紧摆手,神色焦急。

  甘鑫与王泽邦远远看到了她站在山头,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当即一头问号“?”,(师父)夫人一大早上这么兴奋激动,是捡到金子了吗?

  ——

  事后,王泽邦跟郑曲尺交待,他们这一趟来风渡口的主要目基本都达成了。

  风渡口蛮夷所建造的牙子塔已经被他带兵铲除了,暗卫使的美人计引得溪地部落跟愙朱部落反目成仇,一举抓获,最主要的是愙朱部落的首领,此番也顺利一并抓到了。

  这时郑曲尺才知道,宇文晟来乌堡不仅仅只是为了剿匪灭敌,还是为了解蛊。

  他们多方查询,据闻“凤凰泪”便是愙朱部落流传到中原地的,它本是愙朱族某一位厉害的蛊师用来复仇的,据闻他本是族中的天才,但正因为天赋奇高,惹来首领的嫉妒,便被设计陷害驱赶出族中。

  后来他为了复仇,便制造出了“凤凰泪”这一类歹毒的血蛊,为什么说其歹毒呢?只因想要控制血蛊不发作,便需要用亲人的血来灌溉,且一次比一次的量大,为了活命无疑需要屠尽自己所有血亲之人。

  在杀光自己所有至亲后,再慢慢陷入癫狂悲惨的境地,沦为杀人机器,最后痛苦死去。

  郑曲尺听闻后,脸色泛白:“要亲人的血?那宇文晟他……”

  王泽邦见她似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夫人,将军没有这么做,他每一次蛊毒发作,靠得是自己强大的毅力与深厚内力来压制,但这样做却会产生一种很恶劣的情况,便是日复一日会严重影响他的性情,叫他一次比一次容易陷入失控的地步。”

  而近日,显然将军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才如此迫切想找到愙朱族部落的首领,因为只有首领代代相传的秘蛊之术才有希望能解。

  原来宇文晟这么多年以来没回去,也有担心自己会失控的缘故,在没有彻底解决掉这些问题以前,他才会常年征战在外。

  不必细说,但凡郑曲尺想一想曾经的宇文晟是何类人,便能明白王泽邦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是天生残忍冷酷,他也不是天生杀人如麻,更不是天生便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性子……

  “是谁?凤凰泪是谁种在他身上的?”郑曲尺问道。

  目前郑曲尺怀疑者有三人,要么就是邺王,他不清楚宇文晟的真正身世,以为他是宇文家的人,所以给他下蛊后好让他杀光宇文氏一族,顺便断了宇文家的后。

  要么就是晟母,她恨邺王,也一并厌恶宇文晟,所以给他中下蛊,好让他长大后替她复仇。

  最后就是……宇文老将军了。

  “是宇文老将军。”

  王泽邦直接揭晓了答案。

  听到王泽邦说是宇文老将军时,郑曲尺心中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感概万分,无奈轻叹一声:“……到死他都不敢亲自报复,该说他是懦弱还是愚忠呢?”

  没想到夫人会是这样一句评价。

  王泽邦怔了一下,道:“夫人都知道了?”

  郑曲尺点头:“宇文晟跟我讲了一些,但他偏偏没有提及凤凰泪的事情,想当初我妹妹中蛊一事,他一眼便知晓,还知道拿神木梦来克制,这说明他曾经调查过这一方面的事情,那他自己为什么这些年以来都不去解蛊呢?”

  “或许是因为将军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王泽邦也是近来才逐渐明白了一切的。

  关于将军自小便身中“凤凰泪”一事,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也是这一次前来乌堡才知晓其中内情。

  “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天没有活的理由,说不准活着活着……就不必找了呢?”郑曲尺摊手。

  王泽邦嘴角一抽:“夫人,将军的经历你是最为知晓的,我等只大概知道将军并非宇文老将军亲生,而是夫人与旁人所出,也是这一次邺王由将军亲手了结,我等才猜测出一些真相,你道老将军懦弱也当属实,他被邺王猜忌不作防备,妻子受辱不争不夺,确……”

  “不,我说的懦弱是他明明可以跟邺王一命换一命,可他偏偏要拿最无辜的孩子来布局当刀,他不敢面对自己曾经的信任错付,不敢面对自己曾经造成的错误后果,更不敢面对他一败涂地的人生,他是惨,是可怜,是被背叛,可他的妻子跟他妻子的孩子,难道就不惨,不可怜吗?”

  郑曲尺本不该如此过激的语言去批判死者,可她一想起宇文老将军所做的事情,就控制不住发声:“他又不是干不过邺王,邺王那种只敢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的人,实则怕死得很,哪一国声音大一点都能吓得他跪地求饶,可起兵造反老将军不敢,刺杀邺王他不敢,背负骂名他不敢,但他妻子为了他却敢孤身犯险,遭世人谩骂,宇文晟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替母报仇,替天下人杀昏君斩佞臣,就他不敢!”

  常越也说过了,邺王的天下基本上都是宇文老将军替他打下来的,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权势有多大,哪怕后来受邺王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不信他心一横拼死一搏,还能报不了仇。

  可他偏偏不,最终想了这么一条损人不利己的毒计,想让宇文晟跟邺王父子反目成仇,想让他杀光元氏一族。

  可问题是,人邺王连自己元配生的世子都不在乎,更何况是宇文晟这个从未相处过的私生子,所以他除了将自己的仇恨转嫁到一个无辜之人身上外,就是自我的逃避与没担当。

  反倒受难最多的晟母,她或许隐约知道宇文晟将来会被安排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所以才让他守护住邺国十五年。

  这十五年也只是一个大概模糊的数字吧,她是想让他不要急着去报仇,先长大,先理解,先明白,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寻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等他到了成熟懂事的年纪后,她便不再束缚于他,他想做什么都由他自己来判断处理。

  或许晟母并非一个尽善尽美的人,但她无疑却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谅解了所有人,包括宇文晟这个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

  听完夫人这一番透骨的话后,王泽邦这才恍然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原来就在宇文老将军身上,他当年死得蹊跷,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死前他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包括扶持将军上位,交待一切事务……

  宇文老将军难不成真的自杀的?

  一想到这王泽邦脸色遽变,却不敢再朝下深思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夫人,往事过去便就让它过去了吧,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替将军解蛊。”

  “你说得对,但继续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我们拔营回乌堡营寨再想对策,你留些人去查找宇文晟的踪迹,我担心他疯起来会饿死自己。”

  “夫人放心,属下会派人去找将军的。”

  “甘鑫双臂刚接好,近段时日估计得养伤,不能轻易动武,我就担心你家将军抽疯乱跑,咱们得事先想个办法将他活擒住了,但他武功太高了,谁能抓得住他呢?”郑曲尺头疼的叹声。

  王泽邦道:“夫人,你不是说将军找到了你吗?你还吐了他一身。”

  “对啊,可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拿这两天才刚养好的嗓子发誓。

  “当时将军为什么没有杀你,反倒放了你?”

  “你问我,我问谁啊,兴许是太臭了,也兴许是他有什么洁癖,所以受不了就跑了吧。”这是郑曲尺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会不会是将军残留的意识里,并不想伤害夫人呢?”王泽邦推测道。

  “绝不可能,他当时可狠了,他想一口一口的撕掉我的肉来吃,我肩膀上的牙印现在都还在。”郑曲尺认真向他说明道。

  王泽邦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是听夫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好似真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但他不明白将军又不是食人魔,顶多也就是一个杀人狂,怎么对别人都是杀了,但却想“吃”夫人呢?

  看来这事还得好好审问一下勒奇,叫他将“凤凰泪”的事情全盘托出,这样一来就能够明白中了“凤凰泪”的人,除了变得嗜杀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情况。

  回到乌堡营寨,蔚垚跟付荣听说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都一脸难以置信,他们没想到这一趟出去却“弄丢”了将军,如今将军神智全无,流落在深山当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王泽邦说他留了人在山脚,一旦有将军的踪迹即刻会回来禀报的,另则将军虽然变成了一个没有思考力的蛊人,但他身体的本能还在,假如饿了渴了,自己会找吃的喝的,另则若遇上什么珍禽猛兽,危险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王泽邦他们那一头正在对勒奇逼问情况,但勒奇好像知道他们不会杀了他,便吞下了一个无痛蛊,任他们如何刑讯逼问,就愣是不肯吐露关于“凤凰泪”的事情。

  他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拖时间,拖到宇文晟蛊毒侵入了脑子,再无苏醒过来的可能,也或许是等到他逃出去的时机。

  的确他这样做,让王泽邦他们一时拿勒奇没有了办法,对他施刑,人不痛不痒,又不能真的杀了他,郑曲尺得知这一情况,思索片刻,便找到了她绑来的勒泰。

  郑曲尺开诚布告地问勒泰,他知不知道凤凰泪该怎么解蛊,勒泰听她这么问,顿时起了警惕之心。

  “你要替那个男人解蛊?”他一脸不赞成道。

  “你的阿达勒泰已经被抓住了,如果你们肯告诉我如何解蛊,我就叫他们放了你们父子俩。”

  勒泰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蠢人:“你做不了主的,再说瓦也不知道怎么解,只有瓦阿达知道,这世上唯他一人知道。”

  这话或许有些水份存在,但就目前而言的确也没时间慢慢找别人了,只能寄希望于勒奇身上。

  郑曲尺走上前蹲在勒泰跟前:“勒泰,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假如他们拿你威胁你的阿达,你觉得他肯为了你而妥协吗?”

  “……不会的。”勒泰低下了头。

  “为什么?”

  “因为愙朱部落有了忠属的信仰,阿达他是不会背叛信仰的。”勒泰如此肯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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