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八十七只哥哥
“那么,就让你稍稍的见识一下吧，小默。”
五条悟微微一笑：“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这似乎是小默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五条悟的领域展开，她此前虽然听绪方夫人提及过,却从未正式的见过这样一个强大的招式——要知道,此前捣毁那个杂鱼“时之政府”时，五条悟甚至完全不需要使用这招,便简单粗暴的结束了战斗。
至于这次，五条悟为什么要忽然对她领域展开一下……
小默觉得,他可能是为了耍帅吧？
…唔，为什么五条悟要对她耍帅呢？
不过,接下来，铺面而来的奇妙感觉却让她停滞了思考的过程。
她握紧了五条悟的手腕，整个身体停滞在半空中，映入眼帘的则像是……无穷无尽的宇宙。
空旷感。
无边无际的空旷感。
就仿佛,在她身处于这样一个空间时,她什么都能感觉的到,却又什么都无法感觉,什么都能明白，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她下意识的回握住五条悟递上来的那只手，半求助式的回望过去。
结果后者给她来了一句绘本中的霸道总裁专用语：“女人,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小默：“……”
小默：“？？？”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啊，她还以为五条悟这家伙又难得正经了一次来着！
她气坏了,一把拍开五条悟的手，却被他手忙脚乱的重新抓了回去。
“……做什么？”小默微微蹙眉。
“现在你待在我的领域结界里，如果松开我的手,就会产生相当严重的后果哦。”
啧,故作神秘。
小默满脸写着嫌弃：“能有什么严重后果嘛……”
“比如说我对你说苹果这个词语,你的脑袋里就会无上限的重复苹苹苹苹苹苹，最后思维统统坏掉。”
五条悟用最为浅显易懂的方式和她解释了一下无量空处的作用。
“……我的大脑才没有这么脆弱。”
小默偏过头，却没有继续抽开被握紧的手。
仔细想了想，她又皱着眉头回望，只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就像她看到杯面时的眼神一样。
“你在看什么？”小默缩了缩脖子。
“在看你。”
小默：“……？”
“看你背后的咒灵。”
五条悟反手将小默以扛麻袋的姿势扔到了肩上，语调轻松道：“一，二，三，四，五。”
风声呼啸而过，失重感降临，小默条件反射的闭紧了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脚踏实地的回到了地面上，小默见状，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背：“你刚刚数的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些时间解决掉了五只咒灵吗？”
“不是五只。”
小默松了口气，她心说是嘛，人类最强咒术师不管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这样离谱。
“是五百只。”
小默：“……？”
她睁大眼睛，随即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唔，根本吐槽不出来他是在吹牛之类的话。
因为小默明白，对于五条悟而言，这似乎是能做到的。
“横滨现在到底已经盘踞了多少咒灵了啊……”小默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短的时间就祓除了五百只……”
“嗯，一共是五百只，在整座城市里。”五条悟点了点头。
小默：“……”
“没有特级和一级，所以对于我而言全是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咒灵。”五条悟伸出食指：“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但是未来可能会有潜在威胁的我也全都一并解决了，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小默：“没……”
“嗯，所以现在我已经将小默的烦恼解决了呢，真是皆大欢喜。”他将肩膀上呆掉的小团子放了下去，又问：“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
“嗯？”
“……很厉害。”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要开口夸奖一句。
不过，虽然的确很厉害吧，可是那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到底是搁哪来的呢？
她皱着眉头，仰头望着五条悟来回打量端详了一会儿，觉着他和平时对比起来好像也没差。
嗯，一样很欠揍。
“对了，小默。”
“……嗯？”
“你给我立的衣冠冢，我看到了。”五条悟满脸感慨：“墓碑的构造不错，就是上面刻的字有些许的不雅观。”
小默：“……”
这家伙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对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西国？？她怎么不知道的啊？
她满脸警惕的后退几步：“你好像有内大病。”
如果刚刚还只是觉得奇怪，那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今天的五条悟是真的有那么点问题。
他……他不会是以前被伏黑惠的爹捅坏了脑袋吧？
看着小默一脸嫌弃的表情，五条悟叹了口气。
“我还记得之前……你不是这样子的。”
小默歪了歪头：“之前？”
接下来，就是当众处刑的猎杀时刻。
“是啊，比如说，会在觉得冷的时候悄咪咪的从狗窝钻到我的被窝里。”
小默：“……！”
“还比如说，在你那个时候重新见到那个时候的我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怀念和激动所以直接望着我哭了出来……”
小默：“哇啊！你别说了！”
“又比如说，那个时候的小默会三言两语被我惹哭……嗯，还有，被我气到离家出走又盼着我去找她回家……明明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年呢，嘛，这可真是……”
他记起来了。
他全部记起来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啊！
小默的脸腾的全红了，之前和少年五条悟一同相处过的那些事情被现在的五条悟用这样似乎满不在乎的调笑式的语气一五一十的掏出来说……
“你别说了啊！”
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个时候她的确误会五条悟的灵魂已经远去天堂了，所以会被惹哭也是实在没办法的……
想到这里，泪失禁体质发作，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模糊了。
而方才还在得意忘形的叭叭叭个不停的五条悟终于停滞了下来：“……欸？”
似乎……说过头了？
小默换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他，眼睛眨巴一下，一滴泪珠簌簌的滴落下来。
那模样实在是可怜极了。
“小默……？”五条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一滴泪水而已，现在却直接哗啦哗啦的往下落。
五条悟瞬间变了一副面孔，稍显手忙脚乱：“不……那个什么，小默，我没有惹哭你的意思……”
“我没……哭。”
她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颊，生气的回怼道：“我没哭！”
五条悟：“……啊。”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左一右从后面冒了出来。
当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视了五条悟，径直冲向小默。
“怎么了？”中原中也表情严肃：“是谁惹哭你了……谁欺负你了？”
他日常就是个贼护短的人，更别提还是自己放在首位疼的妹妹了。
小默刚才好不容易才憋住眼泪，闻言跺了下脚挽回形象：“我……我才没有哭……”
“别怕，告诉我就好。”中原中也回过头，表情显得有些凶：“是因为他？”
太宰治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五条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平时有事相求喊五条公子，现在妹妹给欺负了就喊五条先生。
小默：“我……真的没哭……”
她一边抽泣一边做出的解释当真是没有半点说服力的。
对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眼神之后，五条悟觉着自己的良心似乎都受到了谴责。
…不对啊，他一开始真没想到这样三言两语就能给这孩子说哭的。
五条悟：“我可以解释。”
中原中也：“啊这样啊，那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太宰治笑吟吟的抬起手：“对了，还要补充一点，多亏了小默的提醒，我发现我的异能力对待咒灵忽然变得有效了……所以我在想，对待咒术师会不会同样有效？”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顾名思义，将一切异能力统统无效化。
所以，平日再如何强悍的异能力者，只要被太宰治一接触到，就会丧失使用异能的能力，化身实打实的普通人。
那么，如果等量换算一下，将异能力换成咒术呢？
太宰治说话的功夫，已经带着哥俩好的笑容，将手搭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人间失格启动，人类最强咒术师的咒术瞬间无效化。
小默的眼泪停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掏出了手机——毕竟这可是现在这个时期的五条悟头一回吃瘪，她得认真用眼睛去记，用心去感受，最后用夏油杰哥哥送的手机给他录个像。
五条悟则是属实有些为难。
他没办法使用咒术了，只能用体术去应对港口黑手党的“双黑”，难度属实有些大。
“中也哥哥，加油！”
“太宰哥哥，加油！”
小默的声音好甜好甜，两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受此鼓励，使出来的力气都大了许多。
五条悟：“……？”
不是，前后体术夹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对他施加精神攻击是个什么意思？
是了，小默她明明有那————么多的好哥哥，却从来不愿意认自己做“哥哥”。
“喂，先冷静一下。”五条悟示意休战：“你们看小默，她从头到尾有被我欺负的意思吗？”
太宰治挑眉：“……五条公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居然不懂吗？”
五条悟：“……？”
“就像某些人明明那么喜欢太宰治这个角色却心甘情愿甚至喜闻乐见于打宰现场这个道理一样——小默她现在主要是乐于看你吃瘪，没理由的。”
五条悟：“……啊，是吗。”
他就不该手欠帮这些家伙祓除咒灵减轻工作量的。
—
夕阳西下，天色已晚。
一路从东京迷路过来的鬼切，接受好心人的指引之后，最终停在了某座学院门口。
这里就是立海大了吧？鬼切心想。
那么他终于可以完成杀生丸殿下的任务，成功的接到狗狗……接到他的妹妹小默了。
结果，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
发生什么事了？
鬼切奇怪的蹙起眉，又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有位头顶着火，除了胖次什么也没穿的男生风风火火从他的面前跑过。
…这……这是现世的人类什么大胆的打扮么？
“你好。”鬼切开口喊住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眼泪汪汪的回过头，战战兢兢应答道：“您，您好？”
他头顶的火焰也恰好在转过头的那一刻，咻的一下熄灭了。
沢田纲吉此时此刻实在是慌到不行。
因为他的身后刚刚恰好跟着一位拿着双拐的风纪委员长，和背后有鬼在追是一个道理。
啊啊啊啊都怪里包恩他今天非要逼他放学不许回家在学校特训，特训就特训吧，又因为违反了校规为理由要被云雀恭弥前辈提着拐追杀……
现在，云雀学长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而他却因为出于礼貌不得不停下来回复这位青年的问题……啊要死要死要死，他这次一定会被学长拿着拐咬杀致死吧……
“你好，请问这里是立海大学院吗？”
鬼切礼貌的询问。
“啊，不是啊，这里是并盛学院。”沢田纲吉挠了挠头：“这里是并盛，里立海大学院在的神奈川还有一点距离。”
鬼切：“……”
沢田纲吉：“那个，先生，我问一句，您不会是想找立海大学院结果迷路到了这里吧？”
鬼切的头顶瞬间阴云密布。
“对对对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沢田纲吉一把捂住嘴：“对对对对不起！”
“没事的。”鬼切一本正经的叹了口气：“只是……可能我的方向感向来不太好。”
沢田纲吉：……其实他觉得，能从神奈川迷路到并盛来，已经不单纯只是方向感不好的程度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恰好看到了杀气腾腾追出来的云雀恭弥前辈。
“哇啊啊啊啊啊！”沢田纲吉赶忙后撤，但撤两步之后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群聚……咬杀。”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甩出了他的两支拐。
沢田纲吉觉得，单纯自己一个挨揍倒还好，可是面前这位迷路的先生是无辜的，至少不能连累他。
“云雀恭弥前辈！您听我解释，我——”
沢田纲吉话音未落，只见云雀恭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猛的冲上前来，他下意识的俯下身，猛的捂住了眼睛。
…下一秒，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宛如金属交接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沢田纲吉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结果透过指缝，看到面前这位看上去老实又清秀的长发先生他……他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挡住了云雀学长甩过来的那一拐。
而云雀学长也一改方才蔑视的态度，微微挑了挑眉，喉咙发出一个音节：“哦？”
“……我不想伤害人类。”鬼切蹙眉。
鬼切不会主动伤害人类，除非对方主动出手，他出于自我防卫会去还击。
“有趣，看来不止是一般的草食动物。”云雀恭弥的面上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
好……好厉害。
沢田纲吉望着这有来有回交手的二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云雀前辈好厉害，但是这位先生也好厉害，他挥舞刀剑的姿势，简直就像古代的那些剑士一样，动作快到他完全看不清晰……
最后，以那位先生后撤几步，退至墙边而告终：“……我没有恶意。”
鬼切蹙眉强调了一句。
沢田纲吉弱弱道：“那个……我觉得云雀前辈他应该也没什么恶意，他是一位很……很热爱学校的好人，他可能只是看您比较强，所以很兴奋？”
这话他讲出来实在相当勉强，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我没有时间继续和你交手了。”鬼切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哗啦一声将其抖开：“鬼切有要务在身，务必要将这位杀生丸先生和晴明先生的尊贵的妹妹平安无事的带回家。”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副相当抽象狂野派画风的……可以算得上是肖像画的东西。
沢田纲吉：“……这，原来这是个人吗？”
话刚出口，他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不礼貌，赶紧捂住嘴。
但是无奈，这画风也未免太过随心所欲了一些，只能看出来是一坨黄黄黑黑白白花花的不可名状的物体，啊这，这居然是个肖像画？
“没错，这是玉藻前大人放在平安京供众人传阅的，默姬小姐的肖像画，绝对不会错的。”鬼切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方才还相当恋战的云雀恭弥却蹙眉望着面前的肖像画辨认了一会儿，最后像是认出来了一般，用陈述句感叹道：“……又是她。”
沢田纲吉：“……？”
不是吧不是吧？云雀前辈居然认出来了这个抽象狂野派画风的对象是谁了？啊这……现实真的会有人长成这样吗？
而且，如果没听错的话，云雀前辈他所指的，是个女孩子吧？
那位云雀前辈居然会感慨一句“又是她”，纲吉觉着这句话和他整个人的画风都不大附和，情不自禁开始瑟瑟发抖。
“她又怎么了？”云雀恭弥的表情虽说是相当不耐烦，但却收起了方才的那对浮萍拐，算是心平气和的询问鬼切问题。
沢田纲吉：“……”
天啊，他们口中的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
“啊啾！”
小默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超大号的喷嚏。
这一喷嚏，让中原中也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感冒了？”
“……不是，就是忽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小默停下捣鼓手中餐具的动作，忽然恍然大悟了什么一样，抬手指向五条悟：“好啊，肯定是你在说我的坏话！”
五条悟：“……不，我是无辜的。”
休战之后，误会彻底解除，为了避免尴尬，中原中也招待五条悟去了全横滨最豪华的西餐厅。
当然，这个时候的五条悟已经不再纠结为何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会对他起作用之类的问题了，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肯定和世界融合有所关联。
他现在只想狠狠的宰他们一顿。
“呀，突然想起来我的钱包上次跳河自杀时落在河里了，所以这顿饭全部都由中也请客，好耶！”太宰治振臂欢呼。
中原中也：“……”
不问清楚就打五条悟是他的不对，但是揍太宰治还得挑日子么？
“我可以请你吃拳头，免费的那种。”中原中也咔嚓动了下手腕。
“欸？你说话好绝情啊，中也。”
总而言之，小默吸了吸鼻子，狗生中头一次体验到人类社会的高级法国料理。
可她就连刀叉都不怎么会用，特别别扭的在这里捣鼓。
中原中也见状，赶紧给她示范：“小默，你看，法餐里的餐具是这样使用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太宰治却已经亲力亲为，笑眯眯的在身后作势要握住她的手：“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哥哥我手把手的教你——”
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听起来很疼。
其余桌上的客人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而服务生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各忙各的。
“我警告你不要对小默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中原中也握紧拳头：“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是至少需要从小开始培养男女有别的性别意识，不然的话……”
的确，现在的她凑过来和他们要抱抱和撒娇，都很正常。
但是等到她迈步到妖族的成长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xiu的一下成长了之后，再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就不大对劲了。
太宰治：“……啊，知道了。”
小默歪了歪头：“……汪？”
五条悟则是完全忽略了那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小块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她的面前。
“啊。”他说。
五条悟上一回喂她吃东西，好像还是在她和少年期的他见面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的塞了一块巧克力棒在她的嘴里。
小默的鼻翼动了动，一脸不信任的看了看他。
可是……肉香味好诱人。
她情不自禁的听了话，“啊”的张开了嘴巴。
唔，不烫，温度刚刚好。
而且，烤牛排烤的恰到好处，入口即化，肉汁随着咀嚼一点一点蔓延在口中，味蕾受到冲击，心里也跟着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烟花。
天，天啊。
…这个好好吃！超级超级好吃！
小默的眼睛刷的就亮了起来，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叉肉的叉子，看到自己面前这盘牛排，眼睛发光，颇有直接低头上去啃的势头。
五条悟见两位兄长似乎已经交流完毕了，便微微一笑，趁着收手时将小默面前的餐盘挪了过来：“小默觉得第一次用刀叉很难的话，我来帮你把牛排切成小块吧。”
中原中也：“……”可恶，他刚刚居然没想到这招。
太宰治：“……”看不出来啊，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银毛很会。
小默反手一把护住了餐盘：“……不要。”
她豪迈的一叉子捅进牛排里将其整个举起，然后张开嘴巴，吭哧吭哧，一口两口三口将其解决了个干净。
三人：“……！”
“可以再来一份吗？”
小默望了一眼面前已经空掉的盘子，眼睛rr的眨巴眨巴，望向了中原中也。
“再来十份。”太宰治豪爽的拍下一张黑卡。
“……喂，混账太宰，你刚刚不是说钱包掉进水里了吗？”中原中也面色一沉，反手揪住他的衣领。
“是啊，我的钱包的确掉进水里了，但是我没说银行卡它也在钱包里啊。”
啧，这混蛋在和他玩文字游戏吗？？
“喂，你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让我买单吧？混账太宰？”中原中也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
“啊呀，被发现了呢。”太宰治忽然变了一副表情，认真道：“所以说啊，看到小默这么可爱的样子，你真的能忍心不给她吃饱吗？”
中原中也顺着他的话头一看小默，瞬间收回了视线。
那是什么小鹿斑比的水汪汪眼睛！
“小默她啊，平时把杯面当成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太宰治做擦拭眼泪状，继续戏精表演：“我们可怜可爱的妹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吧，她之前在咒术高专的那些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吃饱过呢哎呀这可真是……”
莫名感觉自己有被cue到的五条悟：“……？”
“再来二十份。”中原中也同样被这段话触动，瞬间掏出黑卡拍在了桌上，隔壁桌服务生都被他的气势惊了惊。
小默：“……？”
不是，可是她刚刚说的只是再来一份。
那么多肉排，肯定吃不下的。
她虽然是妖怪，但是也没有那么大胃王的胃啊……
最后，吃到肚子圆滚滚的小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像刚刚尝第一口想的那样，顿顿吃牛排了。
中原中也：“没想到小默这么喜欢。”
小默：“我……”
“我之前发誓过，如果有了妹妹，要顿顿给她吃牛排吃到饱。”中原中也回忆道。
太宰治：“那什么，这句话你不是发誓想养狗的时候说的吗？”
中原中也：“……咳，总之——”
“我不用了，好吃的东西每天都吃的话，好像就没有那种吃到以后会很惊喜的感觉了。”小默摇了摇头。
中原中也：“啊，那，说的也是……不过，小默，你在以往这个时间点不是已经写完作业上床睡觉了吗？”
好嘞，这话可谓是问到点子上了。
小默瞬间停滞脚步，汗如雨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中原中也点点头。
“主要，还是因为担心你们，不会应对咒灵。”
五条悟嘿嘿一笑：“主要是因为好奇心作祟。”
“噫！不是的不是的！”小默拼命摇头：“我已经发誓要当一个超——正常的女子国中生了，怎么可能会因为好奇心作祟偷偷摸摸溜出来什么的……”
“……小默。”
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将她团团包围，围在了路中间。
小默歪了歪头，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吗？”
“这件事情，其实我们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
“感觉你在逼迫自己去适应人类的生活，做一名正常而又普通的国中生，这是因为什么呢？”太宰治伸手作势摸她的额头，被中原中也一巴掌拍开：“不像发烧的样子，而且不可能发烧那么久吧？”
小默：“那个……其实我是为了阻止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融合所以才这样做的。”
见他们一副不大理解的样子，她便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了起来。
为了防止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毁灭，小默遵循齐木楠雄的那句话，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停。”五条悟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那位眼睛青年说的话，是让你和平日正常的时候一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已……而不是做正常的女孩子这样的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汪。
小默：“是这样子的吗？”
三人一齐点头。
“是我误会了吗？”
又是点头。
“那……横滨忽然咒灵横行也和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关联吗？”
他们赶紧齐刷刷摇起头。
“想什么。”
“怎么会。”
“不要因此自责，小默。”
“那……那我还能做数学题吗？”小默悄咪咪举起手：“那个，唯独那个是出于私情，其实我还挺喜欢数学的。”
太宰治唇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中原中也险些咳嗽到呛到自己。
那一天，港口黑手党的两位干部终于想起来了，被那怎么解也解不出来的可怕数学题支配的恐惧。
五条悟还处在状况之外：“……数学？”
下一秒，他的肩膀一左一右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搭上了。
“不用好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太宰治微微一笑。
“是啊。”中原中也脱离重力顺势腾空而起，他的外套也随着夜风缓缓飘扬，手下微微用力，语气略显苍凉：“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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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微微一笑：“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这似乎是小默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五条悟的领域展开，她此前虽然听绪方夫人提及过,却从未正式的见过这样一个强大的招式——要知道,此前捣毁那个杂鱼“时之政府”时，五条悟甚至完全不需要使用这招,便简单粗暴的结束了战斗。
至于这次，五条悟为什么要忽然对她领域展开一下……
小默觉得,他可能是为了耍帅吧？
…唔，为什么五条悟要对她耍帅呢？
不过,接下来，铺面而来的奇妙感觉却让她停滞了思考的过程。
她握紧了五条悟的手腕，整个身体停滞在半空中，映入眼帘的则像是……无穷无尽的宇宙。
空旷感。
无边无际的空旷感。
就仿佛,在她身处于这样一个空间时,她什么都能感觉的到,却又什么都无法感觉,什么都能明白，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她下意识的回握住五条悟递上来的那只手，半求助式的回望过去。
结果后者给她来了一句绘本中的霸道总裁专用语：“女人,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小默：“……”
小默：“？？？”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啊，她还以为五条悟这家伙又难得正经了一次来着！
她气坏了,一把拍开五条悟的手，却被他手忙脚乱的重新抓了回去。
“……做什么？”小默微微蹙眉。
“现在你待在我的领域结界里，如果松开我的手,就会产生相当严重的后果哦。”
啧,故作神秘。
小默满脸写着嫌弃：“能有什么严重后果嘛……”
“比如说我对你说苹果这个词语,你的脑袋里就会无上限的重复苹苹苹苹苹苹，最后思维统统坏掉。”
五条悟用最为浅显易懂的方式和她解释了一下无量空处的作用。
“……我的大脑才没有这么脆弱。”
小默偏过头，却没有继续抽开被握紧的手。
仔细想了想，她又皱着眉头回望，只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就像她看到杯面时的眼神一样。
“你在看什么？”小默缩了缩脖子。
“在看你。”
小默：“……？”
“看你背后的咒灵。”
五条悟反手将小默以扛麻袋的姿势扔到了肩上，语调轻松道：“一，二，三，四，五。”
风声呼啸而过，失重感降临，小默条件反射的闭紧了眼睛。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脚踏实地的回到了地面上，小默见状，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背：“你刚刚数的是什么意思？刚刚那些时间解决掉了五只咒灵吗？”
“不是五只。”
小默松了口气，她心说是嘛，人类最强咒术师不管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这样离谱。
“是五百只。”
小默：“……？”
她睁大眼睛，随即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唔，根本吐槽不出来他是在吹牛之类的话。
因为小默明白，对于五条悟而言，这似乎是能做到的。
“横滨现在到底已经盘踞了多少咒灵了啊……”小默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短的时间就祓除了五百只……”
“嗯，一共是五百只，在整座城市里。”五条悟点了点头。
小默：“……”
“没有特级和一级，所以对于我而言全是轻而易举可以解决的咒灵。”五条悟伸出食指：“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但是未来可能会有潜在威胁的我也全都一并解决了，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小默：“没……”
“嗯，所以现在我已经将小默的烦恼解决了呢，真是皆大欢喜。”他将肩膀上呆掉的小团子放了下去，又问：“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
“嗯？”
“……很厉害。”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要开口夸奖一句。
不过，虽然的确很厉害吧，可是那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到底是搁哪来的呢？
她皱着眉头，仰头望着五条悟来回打量端详了一会儿，觉着他和平时对比起来好像也没差。
嗯，一样很欠揍。
“对了，小默。”
“……嗯？”
“你给我立的衣冠冢，我看到了。”五条悟满脸感慨：“墓碑的构造不错，就是上面刻的字有些许的不雅观。”
小默：“……”
这家伙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对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西国？？她怎么不知道的啊？
她满脸警惕的后退几步：“你好像有内大病。”
如果刚刚还只是觉得奇怪，那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今天的五条悟是真的有那么点问题。
他……他不会是以前被伏黑惠的爹捅坏了脑袋吧？
看着小默一脸嫌弃的表情，五条悟叹了口气。
“我还记得之前……你不是这样子的。”
小默歪了歪头：“之前？”
接下来，就是当众处刑的猎杀时刻。
“是啊，比如说，会在觉得冷的时候悄咪咪的从狗窝钻到我的被窝里。”
小默：“……！”
“还比如说，在你那个时候重新见到那个时候的我的时候，似乎是因为怀念和激动所以直接望着我哭了出来……”
小默：“哇啊！你别说了！”
“又比如说，那个时候的小默会三言两语被我惹哭……嗯，还有，被我气到离家出走又盼着我去找她回家……明明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年呢，嘛，这可真是……”
他记起来了。
他全部记起来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啊！
小默的脸腾的全红了，之前和少年五条悟一同相处过的那些事情被现在的五条悟用这样似乎满不在乎的调笑式的语气一五一十的掏出来说……
“你别说了啊！”
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个时候她的确误会五条悟的灵魂已经远去天堂了，所以会被惹哭也是实在没办法的……
想到这里，泪失禁体质发作，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又模糊了。
而方才还在得意忘形的叭叭叭个不停的五条悟终于停滞了下来：“……欸？”
似乎……说过头了？
小默换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望着他，眼睛眨巴一下，一滴泪珠簌簌的滴落下来。
那模样实在是可怜极了。
“小默……？”五条悟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一滴泪水而已，现在却直接哗啦哗啦的往下落。
五条悟瞬间变了一副面孔，稍显手忙脚乱：“不……那个什么，小默，我没有惹哭你的意思……”
“我没……哭。”
她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颊，生气的回怼道：“我没哭！”
五条悟：“……啊。”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左一右从后面冒了出来。
当然，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视了五条悟，径直冲向小默。
“怎么了？”中原中也表情严肃：“是谁惹哭你了……谁欺负你了？”
他日常就是个贼护短的人，更别提还是自己放在首位疼的妹妹了。
小默刚才好不容易才憋住眼泪，闻言跺了下脚挽回形象：“我……我才没有哭……”
“别怕，告诉我就好。”中原中也回过头，表情显得有些凶：“是因为他？”
太宰治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五条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平时有事相求喊五条公子，现在妹妹给欺负了就喊五条先生。
小默：“我……真的没哭……”
她一边抽泣一边做出的解释当真是没有半点说服力的。
对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眼神之后，五条悟觉着自己的良心似乎都受到了谴责。
…不对啊，他一开始真没想到这样三言两语就能给这孩子说哭的。
五条悟：“我可以解释。”
中原中也：“啊这样啊，那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太宰治笑吟吟的抬起手：“对了，还要补充一点，多亏了小默的提醒，我发现我的异能力对待咒灵忽然变得有效了……所以我在想，对待咒术师会不会同样有效？”
太宰治的异能力人间失格，顾名思义，将一切异能力统统无效化。
所以，平日再如何强悍的异能力者，只要被太宰治一接触到，就会丧失使用异能的能力，化身实打实的普通人。
那么，如果等量换算一下，将异能力换成咒术呢？
太宰治说话的功夫，已经带着哥俩好的笑容，将手搭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人间失格启动，人类最强咒术师的咒术瞬间无效化。
小默的眼泪停住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掏出了手机——毕竟这可是现在这个时期的五条悟头一回吃瘪，她得认真用眼睛去记，用心去感受，最后用夏油杰哥哥送的手机给他录个像。
五条悟则是属实有些为难。
他没办法使用咒术了，只能用体术去应对港口黑手党的“双黑”，难度属实有些大。
“中也哥哥，加油！”
“太宰哥哥，加油！”
小默的声音好甜好甜，两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受此鼓励，使出来的力气都大了许多。
五条悟：“……？”
不是，前后体术夹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对他施加精神攻击是个什么意思？
是了，小默她明明有那————么多的好哥哥，却从来不愿意认自己做“哥哥”。
“喂，先冷静一下。”五条悟示意休战：“你们看小默，她从头到尾有被我欺负的意思吗？”
太宰治挑眉：“……五条公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居然不懂吗？”
五条悟：“……？”
“就像某些人明明那么喜欢太宰治这个角色却心甘情愿甚至喜闻乐见于打宰现场这个道理一样——小默她现在主要是乐于看你吃瘪，没理由的。”
五条悟：“……啊，是吗。”
他就不该手欠帮这些家伙祓除咒灵减轻工作量的。
—
夕阳西下，天色已晚。
一路从东京迷路过来的鬼切，接受好心人的指引之后，最终停在了某座学院门口。
这里就是立海大了吧？鬼切心想。
那么他终于可以完成杀生丸殿下的任务，成功的接到狗狗……接到他的妹妹小默了。
结果，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
发生什么事了？
鬼切奇怪的蹙起眉，又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有位头顶着火，除了胖次什么也没穿的男生风风火火从他的面前跑过。
…这……这是现世的人类什么大胆的打扮么？
“你好。”鬼切开口喊住了面前的少年。
少年眼泪汪汪的回过头，战战兢兢应答道：“您，您好？”
他头顶的火焰也恰好在转过头的那一刻，咻的一下熄灭了。
沢田纲吉此时此刻实在是慌到不行。
因为他的身后刚刚恰好跟着一位拿着双拐的风纪委员长，和背后有鬼在追是一个道理。
啊啊啊啊都怪里包恩他今天非要逼他放学不许回家在学校特训，特训就特训吧，又因为违反了校规为理由要被云雀恭弥前辈提着拐追杀……
现在，云雀学长马上就要追上来了，而他却因为出于礼貌不得不停下来回复这位青年的问题……啊要死要死要死，他这次一定会被学长拿着拐咬杀致死吧……
“你好，请问这里是立海大学院吗？”
鬼切礼貌的询问。
“啊，不是啊，这里是并盛学院。”沢田纲吉挠了挠头：“这里是并盛，里立海大学院在的神奈川还有一点距离。”
鬼切：“……”
沢田纲吉：“那个，先生，我问一句，您不会是想找立海大学院结果迷路到了这里吧？”
鬼切的头顶瞬间阴云密布。
“对对对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沢田纲吉一把捂住嘴：“对对对对不起！”
“没事的。”鬼切一本正经的叹了口气：“只是……可能我的方向感向来不太好。”
沢田纲吉：……其实他觉得，能从神奈川迷路到并盛来，已经不单纯只是方向感不好的程度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恰好看到了杀气腾腾追出来的云雀恭弥前辈。
“哇啊啊啊啊啊！”沢田纲吉赶忙后撤，但撤两步之后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群聚……咬杀。”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甩出了他的两支拐。
沢田纲吉觉得，单纯自己一个挨揍倒还好，可是面前这位迷路的先生是无辜的，至少不能连累他。
“云雀恭弥前辈！您听我解释，我——”
沢田纲吉话音未落，只见云雀恭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猛的冲上前来，他下意识的俯下身，猛的捂住了眼睛。
…下一秒，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宛如金属交接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沢田纲吉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结果透过指缝，看到面前这位看上去老实又清秀的长发先生他……他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挡住了云雀学长甩过来的那一拐。
而云雀学长也一改方才蔑视的态度，微微挑了挑眉，喉咙发出一个音节：“哦？”
“……我不想伤害人类。”鬼切蹙眉。
鬼切不会主动伤害人类，除非对方主动出手，他出于自我防卫会去还击。
“有趣，看来不止是一般的草食动物。”云雀恭弥的面上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
好……好厉害。
沢田纲吉望着这有来有回交手的二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云雀前辈好厉害，但是这位先生也好厉害，他挥舞刀剑的姿势，简直就像古代的那些剑士一样，动作快到他完全看不清晰……
最后，以那位先生后撤几步，退至墙边而告终：“……我没有恶意。”
鬼切蹙眉强调了一句。
沢田纲吉弱弱道：“那个……我觉得云雀前辈他应该也没什么恶意，他是一位很……很热爱学校的好人，他可能只是看您比较强，所以很兴奋？”
这话他讲出来实在相当勉强，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我没有时间继续和你交手了。”鬼切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哗啦一声将其抖开：“鬼切有要务在身，务必要将这位杀生丸先生和晴明先生的尊贵的妹妹平安无事的带回家。”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副相当抽象狂野派画风的……可以算得上是肖像画的东西。
沢田纲吉：“……这，原来这是个人吗？”
话刚出口，他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不礼貌，赶紧捂住嘴。
但是无奈，这画风也未免太过随心所欲了一些，只能看出来是一坨黄黄黑黑白白花花的不可名状的物体，啊这，这居然是个肖像画？
“没错，这是玉藻前大人放在平安京供众人传阅的，默姬小姐的肖像画，绝对不会错的。”鬼切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方才还相当恋战的云雀恭弥却蹙眉望着面前的肖像画辨认了一会儿，最后像是认出来了一般，用陈述句感叹道：“……又是她。”
沢田纲吉：“……？”
不是吧不是吧？云雀前辈居然认出来了这个抽象狂野派画风的对象是谁了？啊这……现实真的会有人长成这样吗？
而且，如果没听错的话，云雀前辈他所指的，是个女孩子吧？
那位云雀前辈居然会感慨一句“又是她”，纲吉觉着这句话和他整个人的画风都不大附和，情不自禁开始瑟瑟发抖。
“她又怎么了？”云雀恭弥的表情虽说是相当不耐烦，但却收起了方才的那对浮萍拐，算是心平气和的询问鬼切问题。
沢田纲吉：“……”
天啊，他们口中的那个女孩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
“啊啾！”
小默结结实实的打了个超大号的喷嚏。
这一喷嚏，让中原中也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感冒了？”
“……不是，就是忽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小默停下捣鼓手中餐具的动作，忽然恍然大悟了什么一样，抬手指向五条悟：“好啊，肯定是你在说我的坏话！”
五条悟：“……不，我是无辜的。”
休战之后，误会彻底解除，为了避免尴尬，中原中也招待五条悟去了全横滨最豪华的西餐厅。
当然，这个时候的五条悟已经不再纠结为何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会对他起作用之类的问题了，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肯定和世界融合有所关联。
他现在只想狠狠的宰他们一顿。
“呀，突然想起来我的钱包上次跳河自杀时落在河里了，所以这顿饭全部都由中也请客，好耶！”太宰治振臂欢呼。
中原中也：“……”
不问清楚就打五条悟是他的不对，但是揍太宰治还得挑日子么？
“我可以请你吃拳头，免费的那种。”中原中也咔嚓动了下手腕。
“欸？你说话好绝情啊，中也。”
总而言之，小默吸了吸鼻子，狗生中头一次体验到人类社会的高级法国料理。
可她就连刀叉都不怎么会用，特别别扭的在这里捣鼓。
中原中也见状，赶紧给她示范：“小默，你看，法餐里的餐具是这样使用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太宰治却已经亲力亲为，笑眯眯的在身后作势要握住她的手：“这种时候还是需要哥哥我手把手的教你——”
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听起来很疼。
其余桌上的客人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而服务生像是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各忙各的。
“我警告你不要对小默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中原中也握紧拳头：“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是至少需要从小开始培养男女有别的性别意识，不然的话……”
的确，现在的她凑过来和他们要抱抱和撒娇，都很正常。
但是等到她迈步到妖族的成长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xiu的一下成长了之后，再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就不大对劲了。
太宰治：“……啊，知道了。”
小默歪了歪头：“……汪？”
五条悟则是完全忽略了那二人，不知何时已经将一小块切好的牛排递到了她的面前。
“啊。”他说。
五条悟上一回喂她吃东西，好像还是在她和少年期的他见面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的塞了一块巧克力棒在她的嘴里。
小默的鼻翼动了动，一脸不信任的看了看他。
可是……肉香味好诱人。
她情不自禁的听了话，“啊”的张开了嘴巴。
唔，不烫，温度刚刚好。
而且，烤牛排烤的恰到好处，入口即化，肉汁随着咀嚼一点一点蔓延在口中，味蕾受到冲击，心里也跟着噼里啪啦的放起了烟花。
天，天啊。
…这个好好吃！超级超级好吃！
小默的眼睛刷的就亮了起来，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叉肉的叉子，看到自己面前这盘牛排，眼睛发光，颇有直接低头上去啃的势头。
五条悟见两位兄长似乎已经交流完毕了，便微微一笑，趁着收手时将小默面前的餐盘挪了过来：“小默觉得第一次用刀叉很难的话，我来帮你把牛排切成小块吧。”
中原中也：“……”可恶，他刚刚居然没想到这招。
太宰治：“……”看不出来啊，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银毛很会。
小默反手一把护住了餐盘：“……不要。”
她豪迈的一叉子捅进牛排里将其整个举起，然后张开嘴巴，吭哧吭哧，一口两口三口将其解决了个干净。
三人：“……！”
“可以再来一份吗？”
小默望了一眼面前已经空掉的盘子，眼睛rr的眨巴眨巴，望向了中原中也。
“再来十份。”太宰治豪爽的拍下一张黑卡。
“……喂，混账太宰，你刚刚不是说钱包掉进水里了吗？”中原中也面色一沉，反手揪住他的衣领。
“是啊，我的钱包的确掉进水里了，但是我没说银行卡它也在钱包里啊。”
啧，这混蛋在和他玩文字游戏吗？？
“喂，你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让我买单吧？混账太宰？”中原中也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领。
“啊呀，被发现了呢。”太宰治忽然变了一副表情，认真道：“所以说啊，看到小默这么可爱的样子，你真的能忍心不给她吃饱吗？”
中原中也顺着他的话头一看小默，瞬间收回了视线。
那是什么小鹿斑比的水汪汪眼睛！
“小默她啊，平时把杯面当成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太宰治做擦拭眼泪状，继续戏精表演：“我们可怜可爱的妹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吧，她之前在咒术高专的那些时候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吃饱过呢哎呀这可真是……”
莫名感觉自己有被cue到的五条悟：“……？”
“再来二十份。”中原中也同样被这段话触动，瞬间掏出黑卡拍在了桌上，隔壁桌服务生都被他的气势惊了惊。
小默：“……？”
不是，可是她刚刚说的只是再来一份。
那么多肉排，肯定吃不下的。
她虽然是妖怪，但是也没有那么大胃王的胃啊……
最后，吃到肚子圆滚滚的小默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像刚刚尝第一口想的那样，顿顿吃牛排了。
中原中也：“没想到小默这么喜欢。”
小默：“我……”
“我之前发誓过，如果有了妹妹，要顿顿给她吃牛排吃到饱。”中原中也回忆道。
太宰治：“那什么，这句话你不是发誓想养狗的时候说的吗？”
中原中也：“……咳，总之——”
“我不用了，好吃的东西每天都吃的话，好像就没有那种吃到以后会很惊喜的感觉了。”小默摇了摇头。
中原中也：“啊，那，说的也是……不过，小默，你在以往这个时间点不是已经写完作业上床睡觉了吗？”
好嘞，这话可谓是问到点子上了。
小默瞬间停滞脚步，汗如雨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中原中也点点头。
“主要，还是因为担心你们，不会应对咒灵。”
五条悟嘿嘿一笑：“主要是因为好奇心作祟。”
“噫！不是的不是的！”小默拼命摇头：“我已经发誓要当一个超——正常的女子国中生了，怎么可能会因为好奇心作祟偷偷摸摸溜出来什么的……”
“……小默。”
三人同时停下了脚步，将她团团包围，围在了路中间。
小默歪了歪头，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吗？”
“这件事情，其实我们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了。”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
“感觉你在逼迫自己去适应人类的生活，做一名正常而又普通的国中生，这是因为什么呢？”太宰治伸手作势摸她的额头，被中原中也一巴掌拍开：“不像发烧的样子，而且不可能发烧那么久吧？”
小默：“那个……其实我是为了阻止世界和世界之间的融合所以才这样做的。”
见他们一副不大理解的样子，她便东一句西一句的解释了起来。
为了防止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毁灭，小默遵循齐木楠雄的那句话，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停。”五条悟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那位眼睛青年说的话，是让你和平日正常的时候一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而已……而不是做正常的女孩子这样的意思。”
一语惊醒梦中汪。
小默：“是这样子的吗？”
三人一齐点头。
“是我误会了吗？”
又是点头。
“那……横滨忽然咒灵横行也和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关联吗？”
他们赶紧齐刷刷摇起头。
“想什么。”
“怎么会。”
“不要因此自责，小默。”
“那……那我还能做数学题吗？”小默悄咪咪举起手：“那个，唯独那个是出于私情，其实我还挺喜欢数学的。”
太宰治唇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
中原中也险些咳嗽到呛到自己。
那一天，港口黑手党的两位干部终于想起来了，被那怎么解也解不出来的可怕数学题支配的恐惧。
五条悟还处在状况之外：“……数学？”
下一秒，他的肩膀一左一右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搭上了。
“不用好奇，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太宰治微微一笑。
“是啊。”中原中也脱离重力顺势腾空而起，他的外套也随着夜风缓缓飘扬，手下微微用力，语气略显苍凉：“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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