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只哥哥
杀意。
纵使没有全然展现,中原中也仍然从面前男性眼中发现了隐隐约约潜藏着杀意。
而且……这位自称什么什么犬妖男性，给予他第一印象，相当——相当危险。
比曾经遇到过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危险。
鉴于这些男性自说自话自称小默兄长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中原中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稍微扫了一眼这全然陌生环境，缓缓开口：“我……”
其实也是她哥哥。
这句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身后房门便被哗啦一声拉开。
一只浑身绿色小妖怪挥舞这手中人头杖，咆哮着朝着中原中也冲过来：“无礼之徒！你想对杀生丸大人做什么！”
什么鬼？
被这只小妖怪唬了一跳，中原中也下意识侧身躲过了飞扑过来小妖怪,小妖怪慌不择路,啪叽一下拍在墙上变成了饼饼。
“……河童吗你这是。”中原中也下意识吐槽道。
“不是河童！是邪见！邪见！”小妖怪哧溜一下从墙上滑落下来,面上还带着红色印子，继续对中原中也暴跳如雷发怒道：“绝对不容许你对杀生丸大人不敬！接下来就让我邪见来和你这个无礼矮人交手好了！”
中原中也：“无礼矮人？？？”
“住口，邪见。”杀生丸沉声道：“你会吵到小默。”
邪见：……可是小公主她现在不是昏迷不醒状态吗？吵不醒啊。
邪见也不知道，邪见也不敢问，邪见只好战战兢兢点了点头,乖巧闭上嘴一声不吭。
但就在这时，凌月仙姬也重新步伐匆忙回到了内室，她睁大眼睛望着中原中也,确认内心猜测无误后，全然没有了日常雍容华贵仪态，话语末尾甚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不知荒神大人，您何故要前来西国？”
中原中也一怔,杀生丸也跟着一怔,邪见更是咋咋呼呼颤抖了起来：“荒神？传说中那个荒神？是这个无礼矮子？怎么可能？”
这次不用杀生丸动手,凌月仙姬已经用掌风将这只小妖怪挥飞出门,避免它继续说些什么大不敬话。
因为日常在港口黑手党摸滚打爬惯了,顺便也被太宰治和森鸥外驴惯了，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下，很快理清了现况。
面前那位自称小默兄长银色长发男性脾气看着不大好，估计一言不合之后，下一秒就能和他打起来，他实力不容小嘘，真要打起来他不保证能在不解放异能力情况下战胜对方。
…但是若是真解放了异能力，现在又没有太宰治当开关给他来个人间失格，一不受控制可能会把这周围城市外加国家拆个干净，更别提怎样顾及小默安危了。
而刚刚进这个房间女性，与他说话语气却很明显比较尊敬，看着他眼神还稍稍有些紧张，似乎是本着能不起争执就不起争执态度。
…只不过，她口中荒神指30340是荒霸吐，她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身份？
思索片刻，中原中也决定与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凌月仙姬交流。
此时此刻，凌月仙姬看着中也眼神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慌到不行。
面前这个看似不起眼少年可是荒神，荒神啊！体内潜藏着力量相当骇人，而且深不可测。
那是传说中千年前就已经被封印或是陷入沉睡神明，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虽表面不属于邪神范畴可是也差不多了，曾经让无数妖族畏惧不已，力量更是无法想象强大……
所以，那样一位荒神，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西国主殿里？
亦或者是……
凌月仙姬眼神移向杀生丸护着少女身上，柳眉缓缓上挑。
…是因为，默姬？
正在她心惊胆颤，如履薄冰，脑补了一大段可能性，纠结着怎样开口之际，中原中也忽然来了一句：“这位……大姐？”
凌月仙姬脑补中性格古怪且阴晴不定荒神被一棒子敲碎，她眼角抽搐了一下，望着面前表情平静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大不敬称呼：“……大姐？”
这不能怪中也，日常和尾崎红叶相处惯了，中也养成了看到年长女性就称呼大姐习惯，甚至这对他而言算得上是敬称了。
他看着凌月仙姬僵硬表情，在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凌月仙姬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表面上继续微微一笑：“荒神大人，您实际年龄应该比我大多才对。”
中原中也：……可是他这才刚过十七啊，他还年轻。
算了，继续纠结着称呼也纠结不出什么花来，中也觉得现场气氛实在别扭，尤其是身后那个男性眼神刺他如芒在背：“所以，你刚刚意思是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吧？我没什么事情，我只是为了来这里看看小默，她还好吗？”
凌月仙姬却因为这句话瞬间惊到瞳孔地震。
原因无他，因为关于形容那位荒神暴戾可怖，喜怒无常，他做出残酷事情传言实在太多太多，多年以来甚至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版本。
所以闻听此言之后，凌月仙姬第一反应，就是那位荒神看重了小默，用“探望”这种阴阳怪气借口暗示，他想要将其作为祭品。
毕竟这孩子体质生来与众不同……会被神明看重，并无道理。
可是，这孩子失踪百年，刚被杀生丸冒着生命危险从异世界带回。方才那副奄奄一息小可怜模样，她表面上不甚在意，内心却还是怜惜。
…这毕竟是她女儿。
凌月仙姬望着中原中也眸色冷了几分，声音也坚定了几分：“很抱歉，唯有这一点，我绝对无法同意。”
中原中也：“……欸？”
不是，为什么他想看看小默都不行啊？之前鹤丸国永好歹都没这么义正言辞和他说过这样话吧？虽然鹤丸国永那家伙会背后对他使绊子，好歹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他们彼此间很和睦30340样子啊！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可以给个理由吗？”
凌月仙姬上前几步，将杀生丸与默姬一并护在自己身后，做好了违逆神明旨意觉悟，眼神不怒自威：“因为，她是我女儿。”
中原中也：“……”
这，原来这是小默妈妈啊？
不对啊，小默妈妈原来这么年轻吗？她看起来甚至没红叶大姐年纪大。
不过，既然人家妈妈都摆出了这样坚定拒绝他靠近自己女儿态度……貌似真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
本以为迎来会是神明暴怒，凌月仙姬在心底松了口气，同时又惊讶于荒神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意识到对方母亲可能仍旧对他抱着警惕心，中原中也又态度诚恳补了一句：“我并无恶意。”
另一边，这句话传到凌月仙姬耳中就变成了变了味威胁，她干脆将自己态度完全摆明：“就算是这样，也恳求您离默姬她远一些，因为这个孩子她……已经受到那样多伤害了。”
她不想默姬再被神明看重成为祭品了。
那个孩子出生以来便带着诅咒，不被世界意志承认，无论她想怎样改变那孩子命运也无济于事，最终失踪百年，又在异世界遭到人类欺骗，封印，囚禁，伤害……眼下，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兄妹重逢，又蹦出来个觊觎她荒神……这接踵而来一切一切对于她默姬而言，未免过于残忍。
所以，凌月仙姬决定，这次，绝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退让。
中原中也表情变得有些委屈。
他觉得小默妈妈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日常怼不过太宰治他，纠结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解释清楚，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正在满心警惕着凌月仙姬：“……？”
闻听此言，杀生丸则是冷冰冰直接蹦出了一句：“……你休想。”
但是他前脚刚说完，后脚就被母亲摁回了床榻上坐好，生怕他惹怒了对方把西国整个拆掉。
凌月仙姬理了理思绪：“您意思是，只把小默当做是妹妹？”
中原中也：“是。”
“……那什么，你真没有带她去当祭品意思？”
“……不是，为什么我要带她去当祭品？”中原中也满脸黑人问号，惊讶于小默母亲惊人脑洞：“而且，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跨越到这里？都说了，我把她当妹妹，当然是想保护好她想照顾好她——”
凌月仙姬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她原以为对方性格恶劣，是在与自己打哑迷，原来只是她想多了么？
可是，为何传言中那位荒神会想守护默姬？而且想将她当成妹妹什么，这些信息总结一下听起来……
稍微有些……无厘头？
这个时候，身后傻儿子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然站起身，一字一句，死死瞪着中原中也，其宣誓主权之意满满，几乎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凌月仙姬揉起发疼太阳穴，放弃挣扎，嘱咐狗儿子：“……要打架给我出去打，远远打，千万别把西国拆了。”
中原中也察觉到杀生丸身上传来威压，本着惹不起躲不起原则后撤半步。
…可是他不想打。
没办法关掉异能力，打起来收不住力道啊。
—
一通闹剧与误会好不容易才解释罢了，凌月仙姬与杀生丸总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可是就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杀生丸仍然垮着张脸，从头到尾没给中原中也半点好脸色，认真重复道：“我绝对不承认。”
凌月仙姬：“……人家也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只要小默承认就好。”
话音刚落，她清晰看到狗儿子冰山脸褪去冷漠，迅速带上了一丝名为委屈情绪。
…数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誉为妖力比肩犬大将强大尊贵纯血大妖贵公子儿子展现出这种表情。
说实话，不像往日端着一张冰山脸，这种模样居然有点可爱。而中原中也在听到小默是因为那个家族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短期内无法苏醒消息之后，不由得愤怒不已，一拳几乎将桌子捶塌：“早知道，我应该在那天晚上就把那些混账全都解决掉。”
“不必了。”杀生丸声音冷冷，话语中针对之意也满满：“因为他们已经全都被我杀了。”
言下之意是，你当事后诸葛也没什么用处，现在在这愤愤不平也没什么用处。
凌月仙姬咳嗽一声，声音严肃了些：“杀生丸。”
杀生丸撇过头，继续一言不发望着床上小默。
“请别介意。”凌月仙姬摇了摇头，回过头，继续对这位自称来自异世界荒神保持礼貌态度，微笑着周旋道：“他自小就是这样性格……将妹妹看比什么都重要。”
“没什么，我觉得小默也将哥哥看很重要。”中原中也回答：“不然话，她在失去记忆时候，也不会对兄长这样有执念。”
杀生丸目光微动。
“而且……”中原中也叹息：“她在被□□封印时，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我哥哥吗？”
“就算失去了记忆，其实她潜意识里仍然一直都在期盼着她兄长出现在那里，能将她带回家吧。”
杀生丸不语。
他望着紧紧抓着自己绒尾那只纤细小手，面无表情，眸光微沉。
中原中也正奇怪他为何对此没有半点反应，邪见却嗷一声在他身边哭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杀生丸大人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情绪，所以就由邪见代替杀生丸大人哭出来吧——”邪见顺便深深向他鞠了一躬，他眼泪和喷泉一样喷射而出：“杀生丸大人他其实也在心中感谢你在那时候能将小公主她救了出来，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啊？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拜托河童先生你别哭了啊——”
—
小默做了一个很漫长梦。
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就连关于这场梦境记忆都不甚清晰。
叮铃，叮铃。
她迷迷糊糊睁大了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陌生漂亮庭院里，坐在庭院长廊上。
檐角挂着叮铃作响风铃，温柔樱瓣一片一片从面前樱树上飘落而下，柔软樱瓣落满地面。
小默愣了很久，眼里逐渐续积起泪水，然后眼泪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吧嗒，吧嗒，吧嗒。
她捂着嘴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无声号啕大哭了起来，哭好难过好伤心。
身后忽然传来了很轻很轻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之后，窸窸窣窣，有个人坐在了她身边。
他身上有樱花香气，很好闻。
身后忽然间就来了个陌生人，小默没能继续哭下去，她胡乱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沾满泪痕脸颊，抬起头望向那个人——
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秀俊雅面容，和一双笑眯眯白狐似带着眼尾红眼睛。
银发狩衣白狐公子展开手上折扇，轻轻晃了晃，又望着她笑，声音温和宛如一盏清茶：“不哭了？”
小默点头，不哭了。
“不难受了？”
小默摇头，还难受。
白狐公子摇晃摇晃手中折扇，刷一下将其合拢，睁开了方才那双笑眯眯眼睛。
漂亮蓝眸里倒映着她哭红扑扑面容，看起来还有些傻，这让小默相当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哭呢？”
“……”
小默低下头，沉默良久：“我保护不了自己重要同伴，而且，都是因为我，才害大家……”
悟，鹤丸，理子姐姐，美里小姐。
大家……都流了好多好多血。
白狐公子温和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安慰她意思，而是转移了话题，继续问她：“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保护大家呢？”
小默眨了眨眼睛，想起以前兄长常说话，下意识回答：“……应该变强。”
“嗯，这就对了。”白狐公子收起折扇，轻轻摸了摸她脑袋：“如果变足够强大，就能守护好身边重要人。”
小默迷迷蒙蒙望着他，歪了歪头：“我之前，见过您吗？”
后者重新笑眯眯望着她，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对一位本应该认识人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其实很伤人。
小默打了个寒颤，明白了什么，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般，重新低下头，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对，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无妨。”后者又摸了摸她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留痕迹无奈叹息：“你可以喊我晴明。”
小默眨了眨眼，很乖巧很有礼貌：“晴明大人。”
后者却伸出修长手指停在了距离她嘴唇两厘米距离，缓缓摇了摇头，似是为了否定她刚刚称呼：“晴明哥哥。”
一瞬间，透过温和表情背后，居然看到了一丝危险痕迹。
小默一愣：“晴明……哥哥？”
她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鹤丸曾痛哭流涕，满脸指控，颤颤巍巍问她，主公啊！您在我不在时候，究竟认了多少哥哥啊？
她望着面前自称晴明男性，下意识揪紧了自己袖口。
晴明先生……好像也是她曾经认过哥哥。
可是，更可怕是，她好像完全把人家忘记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中也哥忽然忘记了她话，她也会很难受。
小默将脑袋低像鹌鹑，更不敢看面前晴明，声音很轻很轻，下一秒就要重新哭出来似，继续道歉：“对，对不起……”
没想到，后者并没有生气，而是“噗”一声笑了出来。
“别怕。”晴明声音温和：“我并不是在怪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小默又呆呆眨了眨眼睛。
晴明不再逗她，而是换了相对而言比较正经语气：“想要变强么？”
小默从善如流点头。
对比起寻常妖族而言，她实在是太弱小了。
平时能力赶不上半妖程度，在满月时候虽然力量充盈，却根本无法控制好自己妖力，一不小心就会恢复原型。
虽然她曾经也想过如何才能变成和兄长大人一般强大妖怪，可是……可是她身为妖族资质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别急。”晴明安抚道：“我有办法能让你变强。”
小默忽一下重新抬起头，望着晴明眼睛闪闪发光：“晴明……哥哥要教我怎样变强大方法吗？”
“不。”晴明摇了摇头：“你身为妖族，我却是阴阳师，我所知道能够变强方法并不适合你，因此，还是让土生土长妖族去教你怎样操控妖力，怎样去变强比较好。”
阴阳师，这个词汇之前小默在妈妈口中听过。
她说，阴阳师在数百年前平安时代存在过，他们擅长画符念咒，灵力强大，是一群能够与妖族对抗甚至将他们收为式神可怕人类，但已在战国时代逐渐销声匿迹。
她望着晴明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惧意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问：“那，那您想让我当你式神吗？”
“欸？”晴明一愣，然后重新“噗”一声笑了，点了点头：“当然想。”
小默不知何时冒出来耳朵，砰一下就炸毛了。
“像你这样可爱，这样懂事小妖怪，一定有很多阴阳师想将你收作式神吧？”晴明笑像只狐狸。
听到这里，小默眼泪刷一下又汪汪30340下来了，本着对童年阴影“阴阳师”恐惧，情不自禁瑟瑟发抖，拔腿就往庭院门口方向跑。
“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允许任何阴阳师这样做。”晴明安抚：“我可是你哥哥啊。”
可惜小默没来得及听到晴明后面说这句话，因为她跑太快，已经咚一下撞到了某个人身上，那个人身躯简直硬像块铁，她没站稳，噗通一声被反作用力往后一怼，坐到了地上，眼泪汪汪捂住了被撞红额头，虽然很疼，却不敢发出声音。
不抬头看还好，抬头一看便吓一跳。
面前男性气势凌然，个头极高，桀骜不驯银色长发向后张扬着，虽然面容俊朗，却拥有着满满野性与侵略性气息，居高临下睨视着她，一看便知道是只相当相当强大大妖怪。
此时此刻，小默内心被这样一个可怕想法刷屏了。
——啊啊啊啊！完蛋了！要被吃掉了！要被这只可怕大妖怪吧唧吧唧抓起来吃掉了啊！
他看起来好凶好凶啊！咬人会不会很疼啊？
思至此，各种各样可怕想法充斥大脑，小默被自己吓到“汪”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被小默误认为是要吃掉她大妖怪茨木童子，望着坐在地上哭成一滩简笔画，哭到融化小可怜怔愣片刻，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愧是吾妹妹！就连哭声都这般中气十足！”
看热闹不嫌事大晴明：“……”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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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没有全然展现,中原中也仍然从面前男性眼中发现了隐隐约约潜藏着杀意。
而且……这位自称什么什么犬妖男性，给予他第一印象，相当——相当危险。
比曾经遇到过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危险。
鉴于这些男性自说自话自称小默兄长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中原中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稍微扫了一眼这全然陌生环境，缓缓开口：“我……”
其实也是她哥哥。
这句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身后房门便被哗啦一声拉开。
一只浑身绿色小妖怪挥舞这手中人头杖，咆哮着朝着中原中也冲过来：“无礼之徒！你想对杀生丸大人做什么！”
什么鬼？
被这只小妖怪唬了一跳，中原中也下意识侧身躲过了飞扑过来小妖怪,小妖怪慌不择路,啪叽一下拍在墙上变成了饼饼。
“……河童吗你这是。”中原中也下意识吐槽道。
“不是河童！是邪见！邪见！”小妖怪哧溜一下从墙上滑落下来,面上还带着红色印子，继续对中原中也暴跳如雷发怒道：“绝对不容许你对杀生丸大人不敬！接下来就让我邪见来和你这个无礼矮人交手好了！”
中原中也：“无礼矮人？？？”
“住口，邪见。”杀生丸沉声道：“你会吵到小默。”
邪见：……可是小公主她现在不是昏迷不醒状态吗？吵不醒啊。
邪见也不知道，邪见也不敢问，邪见只好战战兢兢点了点头,乖巧闭上嘴一声不吭。
但就在这时，凌月仙姬也重新步伐匆忙回到了内室，她睁大眼睛望着中原中也,确认内心猜测无误后，全然没有了日常雍容华贵仪态，话语末尾甚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不知荒神大人，您何故要前来西国？”
中原中也一怔,杀生丸也跟着一怔,邪见更是咋咋呼呼颤抖了起来：“荒神？传说中那个荒神？是这个无礼矮子？怎么可能？”
这次不用杀生丸动手,凌月仙姬已经用掌风将这只小妖怪挥飞出门,避免它继续说些什么大不敬话。
因为日常在港口黑手党摸滚打爬惯了,顺便也被太宰治和森鸥外驴惯了，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下，很快理清了现况。
面前那位自称小默兄长银色长发男性脾气看着不大好，估计一言不合之后，下一秒就能和他打起来，他实力不容小嘘，真要打起来他不保证能在不解放异能力情况下战胜对方。
…但是若是真解放了异能力，现在又没有太宰治当开关给他来个人间失格，一不受控制可能会把这周围城市外加国家拆个干净，更别提怎样顾及小默安危了。
而刚刚进这个房间女性，与他说话语气却很明显比较尊敬，看着他眼神还稍稍有些紧张，似乎是本着能不起争执就不起争执态度。
…只不过，她口中荒神指30340是荒霸吐，她究竟是怎么看出自己身份？
思索片刻，中原中也决定与看起来比较好说话凌月仙姬交流。
此时此刻，凌月仙姬看着中也眼神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慌到不行。
面前这个看似不起眼少年可是荒神，荒神啊！体内潜藏着力量相当骇人，而且深不可测。
那是传说中千年前就已经被封印或是陷入沉睡神明，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虽表面不属于邪神范畴可是也差不多了，曾经让无数妖族畏惧不已，力量更是无法想象强大……
所以，那样一位荒神，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西国主殿里？
亦或者是……
凌月仙姬眼神移向杀生丸护着少女身上，柳眉缓缓上挑。
…是因为，默姬？
正在她心惊胆颤，如履薄冰，脑补了一大段可能性，纠结着怎样开口之际，中原中也忽然来了一句：“这位……大姐？”
凌月仙姬脑补中性格古怪且阴晴不定荒神被一棒子敲碎，她眼角抽搐了一下，望着面前表情平静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大不敬称呼：“……大姐？”
这不能怪中也，日常和尾崎红叶相处惯了，中也养成了看到年长女性就称呼大姐习惯，甚至这对他而言算得上是敬称了。
他看着凌月仙姬僵硬表情，在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凌月仙姬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表面上继续微微一笑：“荒神大人，您实际年龄应该比我大多才对。”
中原中也：……可是他这才刚过十七啊，他还年轻。
算了，继续纠结着称呼也纠结不出什么花来，中也觉得现场气氛实在别扭，尤其是身后那个男性眼神刺他如芒在背：“所以，你刚刚意思是问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吧？我没什么事情，我只是为了来这里看看小默，她还好吗？”
凌月仙姬却因为这句话瞬间惊到瞳孔地震。
原因无他，因为关于形容那位荒神暴戾可怖，喜怒无常，他做出残酷事情传言实在太多太多，多年以来甚至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版本。
所以闻听此言之后，凌月仙姬第一反应，就是那位荒神看重了小默，用“探望”这种阴阳怪气借口暗示，他想要将其作为祭品。
毕竟这孩子体质生来与众不同……会被神明看重，并无道理。
可是，这孩子失踪百年，刚被杀生丸冒着生命危险从异世界带回。方才那副奄奄一息小可怜模样，她表面上不甚在意，内心却还是怜惜。
…这毕竟是她女儿。
凌月仙姬望着中原中也眸色冷了几分，声音也坚定了几分：“很抱歉，唯有这一点，我绝对无法同意。”
中原中也：“……欸？”
不是，为什么他想看看小默都不行啊？之前鹤丸国永好歹都没这么义正言辞和他说过这样话吧？虽然鹤丸国永那家伙会背后对他使绊子，好歹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他们彼此间很和睦30340样子啊！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可以给个理由吗？”
凌月仙姬上前几步，将杀生丸与默姬一并护在自己身后，做好了违逆神明旨意觉悟，眼神不怒自威：“因为，她是我女儿。”
中原中也：“……”
这，原来这是小默妈妈啊？
不对啊，小默妈妈原来这么年轻吗？她看起来甚至没红叶大姐年纪大。
不过，既然人家妈妈都摆出了这样坚定拒绝他靠近自己女儿态度……貌似真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
本以为迎来会是神明暴怒，凌月仙姬在心底松了口气，同时又惊讶于荒神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意识到对方母亲可能仍旧对他抱着警惕心，中原中也又态度诚恳补了一句：“我并无恶意。”
另一边，这句话传到凌月仙姬耳中就变成了变了味威胁，她干脆将自己态度完全摆明：“就算是这样，也恳求您离默姬她远一些，因为这个孩子她……已经受到那样多伤害了。”
她不想默姬再被神明看重成为祭品了。
那个孩子出生以来便带着诅咒，不被世界意志承认，无论她想怎样改变那孩子命运也无济于事，最终失踪百年，又在异世界遭到人类欺骗，封印，囚禁，伤害……眼下，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兄妹重逢，又蹦出来个觊觎她荒神……这接踵而来一切一切对于她默姬而言，未免过于残忍。
所以，凌月仙姬决定，这次，绝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退让。
中原中也表情变得有些委屈。
他觉得小默妈妈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日常怼不过太宰治他，纠结了半天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为自己解释清楚，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我只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正在满心警惕着凌月仙姬：“……？”
闻听此言，杀生丸则是冷冰冰直接蹦出了一句：“……你休想。”
但是他前脚刚说完，后脚就被母亲摁回了床榻上坐好，生怕他惹怒了对方把西国整个拆掉。
凌月仙姬理了理思绪：“您意思是，只把小默当做是妹妹？”
中原中也：“是。”
“……那什么，你真没有带她去当祭品意思？”
“……不是，为什么我要带她去当祭品？”中原中也满脸黑人问号，惊讶于小默母亲惊人脑洞：“而且，为什么话题会突然跨越到这里？都说了，我把她当妹妹，当然是想保护好她想照顾好她——”
凌月仙姬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她原以为对方性格恶劣，是在与自己打哑迷，原来只是她想多了么？
可是，为何传言中那位荒神会想守护默姬？而且想将她当成妹妹什么，这些信息总结一下听起来……
稍微有些……无厘头？
这个时候，身后傻儿子也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猛然站起身，一字一句，死死瞪着中原中也，其宣誓主权之意满满，几乎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凌月仙姬揉起发疼太阳穴，放弃挣扎，嘱咐狗儿子：“……要打架给我出去打，远远打，千万别把西国拆了。”
中原中也察觉到杀生丸身上传来威压，本着惹不起躲不起原则后撤半步。
…可是他不想打。
没办法关掉异能力，打起来收不住力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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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闹剧与误会好不容易才解释罢了，凌月仙姬与杀生丸总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可是就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杀生丸仍然垮着张脸，从头到尾没给中原中也半点好脸色，认真重复道：“我绝对不承认。”
凌月仙姬：“……人家也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只要小默承认就好。”
话音刚落，她清晰看到狗儿子冰山脸褪去冷漠，迅速带上了一丝名为委屈情绪。
…数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誉为妖力比肩犬大将强大尊贵纯血大妖贵公子儿子展现出这种表情。
说实话，不像往日端着一张冰山脸，这种模样居然有点可爱。而中原中也在听到小默是因为那个家族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短期内无法苏醒消息之后，不由得愤怒不已，一拳几乎将桌子捶塌：“早知道，我应该在那天晚上就把那些混账全都解决掉。”
“不必了。”杀生丸声音冷冷，话语中针对之意也满满：“因为他们已经全都被我杀了。”
言下之意是，你当事后诸葛也没什么用处，现在在这愤愤不平也没什么用处。
凌月仙姬咳嗽一声，声音严肃了些：“杀生丸。”
杀生丸撇过头，继续一言不发望着床上小默。
“请别介意。”凌月仙姬摇了摇头，回过头，继续对这位自称来自异世界荒神保持礼貌态度，微笑着周旋道：“他自小就是这样性格……将妹妹看比什么都重要。”
“没什么，我觉得小默也将哥哥看很重要。”中原中也回答：“不然话，她在失去记忆时候，也不会对兄长这样有执念。”
杀生丸目光微动。
“而且……”中原中也叹息：“她在被□□封印时，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我哥哥吗？”
“就算失去了记忆，其实她潜意识里仍然一直都在期盼着她兄长出现在那里，能将她带回家吧。”
杀生丸不语。
他望着紧紧抓着自己绒尾那只纤细小手，面无表情，眸光微沉。
中原中也正奇怪他为何对此没有半点反应，邪见却嗷一声在他身边哭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杀生丸大人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情绪，所以就由邪见代替杀生丸大人哭出来吧——”邪见顺便深深向他鞠了一躬，他眼泪和喷泉一样喷射而出：“杀生丸大人他其实也在心中感谢你在那时候能将小公主她救了出来，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
“啊？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拜托河童先生你别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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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默做了一个很漫长梦。
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就连关于这场梦境记忆都不甚清晰。
叮铃，叮铃。
她迷迷糊糊睁大了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她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座陌生漂亮庭院里，坐在庭院长廊上。
檐角挂着叮铃作响风铃，温柔樱瓣一片一片从面前樱树上飘落而下，柔软樱瓣落满地面。
小默愣了很久，眼里逐渐续积起泪水，然后眼泪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吧嗒，吧嗒，吧嗒。
她捂着嘴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无声号啕大哭了起来，哭好难过好伤心。
身后忽然传来了很轻很轻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之后，窸窸窣窣，有个人坐在了她身边。
他身上有樱花香气，很好闻。
身后忽然间就来了个陌生人，小默没能继续哭下去，她胡乱抬起手擦了擦自己沾满泪痕脸颊，抬起头望向那个人——
映入眼帘，是一张清秀俊雅面容，和一双笑眯眯白狐似带着眼尾红眼睛。
银发狩衣白狐公子展开手上折扇，轻轻晃了晃，又望着她笑，声音温和宛如一盏清茶：“不哭了？”
小默点头，不哭了。
“不难受了？”
小默摇头，还难受。
白狐公子摇晃摇晃手中折扇，刷一下将其合拢，睁开了方才那双笑眯眯眼睛。
漂亮蓝眸里倒映着她哭红扑扑面容，看起来还有些傻，这让小默相当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哭呢？”
“……”
小默低下头，沉默良久：“我保护不了自己重要同伴，而且，都是因为我，才害大家……”
悟，鹤丸，理子姐姐，美里小姐。
大家……都流了好多好多血。
白狐公子温和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安慰她意思，而是转移了话题，继续问她：“那你觉得，自己应该怎样做才能保护大家呢？”
小默眨了眨眼睛，想起以前兄长常说话，下意识回答：“……应该变强。”
“嗯，这就对了。”白狐公子收起折扇，轻轻摸了摸她脑袋：“如果变足够强大，就能守护好身边重要人。”
小默迷迷蒙蒙望着他，歪了歪头：“我之前，见过您吗？”
后者重新笑眯眯望着她，不点头，却也不摇头。
——对一位本应该认识人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其实很伤人。
小默打了个寒颤，明白了什么，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般，重新低下头，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对，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无妨。”后者又摸了摸她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留痕迹无奈叹息：“你可以喊我晴明。”
小默眨了眨眼，很乖巧很有礼貌：“晴明大人。”
后者却伸出修长手指停在了距离她嘴唇两厘米距离，缓缓摇了摇头，似是为了否定她刚刚称呼：“晴明哥哥。”
一瞬间，透过温和表情背后，居然看到了一丝危险痕迹。
小默一愣：“晴明……哥哥？”
她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鹤丸曾痛哭流涕，满脸指控，颤颤巍巍问她，主公啊！您在我不在时候，究竟认了多少哥哥啊？
她望着面前自称晴明男性，下意识揪紧了自己袖口。
晴明先生……好像也是她曾经认过哥哥。
可是，更可怕是，她好像完全把人家忘记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中也哥忽然忘记了她话，她也会很难受。
小默将脑袋低像鹌鹑，更不敢看面前晴明，声音很轻很轻，下一秒就要重新哭出来似，继续道歉：“对，对不起……”
没想到，后者并没有生气，而是“噗”一声笑了出来。
“别怕。”晴明声音温和：“我并不是在怪你，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小默又呆呆眨了眨眼睛。
晴明不再逗她，而是换了相对而言比较正经语气：“想要变强么？”
小默从善如流点头。
对比起寻常妖族而言，她实在是太弱小了。
平时能力赶不上半妖程度，在满月时候虽然力量充盈，却根本无法控制好自己妖力，一不小心就会恢复原型。
虽然她曾经也想过如何才能变成和兄长大人一般强大妖怪，可是……可是她身为妖族资质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别急。”晴明安抚道：“我有办法能让你变强。”
小默忽一下重新抬起头，望着晴明眼睛闪闪发光：“晴明……哥哥要教我怎样变强大方法吗？”
“不。”晴明摇了摇头：“你身为妖族，我却是阴阳师，我所知道能够变强方法并不适合你，因此，还是让土生土长妖族去教你怎样操控妖力，怎样去变强比较好。”
阴阳师，这个词汇之前小默在妈妈口中听过。
她说，阴阳师在数百年前平安时代存在过，他们擅长画符念咒，灵力强大，是一群能够与妖族对抗甚至将他们收为式神可怕人类，但已在战国时代逐渐销声匿迹。
她望着晴明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惧意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问：“那，那您想让我当你式神吗？”
“欸？”晴明一愣，然后重新“噗”一声笑了，点了点头：“当然想。”
小默不知何时冒出来耳朵，砰一下就炸毛了。
“像你这样可爱，这样懂事小妖怪，一定有很多阴阳师想将你收作式神吧？”晴明笑像只狐狸。
听到这里，小默眼泪刷一下又汪汪30340下来了，本着对童年阴影“阴阳师”恐惧，情不自禁瑟瑟发抖，拔腿就往庭院门口方向跑。
“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允许任何阴阳师这样做。”晴明安抚：“我可是你哥哥啊。”
可惜小默没来得及听到晴明后面说这句话，因为她跑太快，已经咚一下撞到了某个人身上，那个人身躯简直硬像块铁，她没站稳，噗通一声被反作用力往后一怼，坐到了地上，眼泪汪汪捂住了被撞红额头，虽然很疼，却不敢发出声音。
不抬头看还好，抬头一看便吓一跳。
面前男性气势凌然，个头极高，桀骜不驯银色长发向后张扬着，虽然面容俊朗，却拥有着满满野性与侵略性气息，居高临下睨视着她，一看便知道是只相当相当强大大妖怪。
此时此刻，小默内心被这样一个可怕想法刷屏了。
——啊啊啊啊！完蛋了！要被吃掉了！要被这只可怕大妖怪吧唧吧唧抓起来吃掉了啊！
他看起来好凶好凶啊！咬人会不会很疼啊？
思至此，各种各样可怕想法充斥大脑，小默被自己吓到“汪”一声号啕大哭了起来。
被小默误认为是要吃掉她大妖怪茨木童子，望着坐在地上哭成一滩简笔画，哭到融化小可怜怔愣片刻，不知应该作何反应，最后终于憋出来一句：“不愧是吾妹妹！就连哭声都这般中气十足！”
看热闹不嫌事大晴明：“……”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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