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七
陈盛誉搬到主卧之后,王雪曼的日子彻底不好过起来，每天都被陈盛誉按在身下，苦不堪言。
她把这事在美少女战士群里说了之后,池柳和天圆都发出了奸笑的表情。
柳柳：【你不是说他是老三样吗？不满足吗？】
天圆：【你听不出来这种看起来是抱怨,实际上是炫耀的话吗？】
王雪曼：【······】
她彻底歇下和他们吐槽的想法，在月底去老宅聚会的时候，老爷子趁着没人的时候,特意叫了她过来。
“盛誉最近身体怎么样？他一直在吃药,王老也不说实话,竟然说他身体没有什么大事，哼哼，他们都以为我岁数大了,想骗我呢。”
王雪曼欲哭无泪,想了想解释：“爷爷，盛誉真的没事，从前可能是我误会他了。”
老爷子眯起来眼睛,打量了王雪曼几眼,背着手哦了一声，“是他们让你也来骗我？雪曼啊,这事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只要坚持吃药，肯定有治好的那一天。”
王雪曼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陈盛誉哪里吃的是药啊，吃的是她吧。
突然她有一种,她是唐僧,陈盛誉就是那个想吸人精血的蜘蛛精。
兴冲冲的把备注改成蜘蛛精后，王雪曼等来了陈涛润和曼美。
曼美见王雪曼已经来了，冲她笑了笑：“上次你说瑞典不错之后,我们还真去玩了一段时间，下次你去了好地方，可别忘了告诉我。”
王雪曼笑了笑，把目光移到陈涛润那里，就见他不躲不闪，看起来是把那女人的事情处理好了。
也不知道曼美知道不知道。
陈盛誉没有给王雪曼更多打量的时间，很快就把拉走，特意还替她找了理由：“你不是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
王雪曼一脸疑惑看向陈盛誉，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有病？”
打死她都不会想去看陈盛誉小时候的照片。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陈妈听到陈盛誉这么说，突然站起来身：“我那里还有几本相册。”
难得婆婆这么有兴致，王雪曼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决定先过去看看。
陈盛誉侧了一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搞事。”
“房子。”
王雪曼不甘示弱，抬着下巴挑了眉毛。
“啧。”
陈盛誉动了动腕上的手表，指了指手机，王雪曼就看见微信上的几个大字。
【给你支票要不要？】
王雪曼使劲点了头，给钱怎么会不要。
【那就管好你的嘴。】
王雪曼又点了头，对每个月都要来说陈家老宅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最起码，是一个不错的兼职。
陈妈妈把相册给他们两个人搬出来，她也听说了陈盛誉身体有毛病的消息，对这个儿媳妇就多照顾了几分，对她不算过分的小要求也就答应下来。
王雪曼不知道这是来自婆婆体贴的爱，找了位置坐下，随手翻看起来。
翻了没几张，她就忍不住乐起来，趁着没有人注意，用手机拍了一张裸着身子的百天照，发到了美少女战士群里。
王雪满：【你们快看！】
池柳：【······】
池柳：【看不出来，他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池柳聊了两句，就去找魏绪，问他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我也想看看，你从前什么样子。”
魏绪正在书房办公，刚把笙笙打发走，又过来一个磨人精。
“没。”
魏绪小时候的照片一张也没有留下来，魏妈妈那时候精神已经不太好，把所有关于他的照片都放火烧了。
池柳不信，不过想到他复杂的过去，只好有些遗憾的直起身子，摇摇头要走。
没走一步，就被魏绪给勾了回来，“我看你也不忙，留下来陪我。”
他把她放在腿上，又开始专心起工作。
王雪曼嘚瑟了一会儿，胆子越来越大，截选了陈盛誉下巴张脸，拿来做了微信头像。
陈盛誉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警告看了她一眼，在微信上命令她：【换掉！】
王雪曼：【就不。】
王雪曼笑的猖狂，补充了一句：【给钱。】
陈盛誉收敛了神色，不紧不慢地回：【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陈妈妈坐在那里很快就发现，陈盛誉和王雪曼在用微信互发信息，一边感叹两个人关系看起来不错，一边退出了房间，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
等人一走，陈盛誉也不装了，很嫌弃看王雪曼：“你懂不懂廉耻？”
“我怎么不懂廉耻了？照片的人也不是我。”
她还把照片放大，拿到陈盛誉的眼前，“你小时候那个地方怎么是这样的啊？小小的，后来是吃了什么药，才长大的吗？”
陈盛誉舌尖已经抵住后槽牙，强忍着一口气，才没有把王雪曼就地正法。
下次，他一定不带王雪曼回来！
陈盛誉克制住脾气之后，整了整衣服领子，站了起来：“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生孩子的方子，顺便告诉她，你不太配合的消息。”
王雪曼脸色也变了。
“你也太幼稚了吧！多大的人了还告家长，看不起你。”
这话对陈盛誉不痛不痒，见他真的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王雪曼这才慌了。
“唉唉。”她叫了两声，见没有用，忙上前两步，拉住陈盛誉的衣服袖子。
“我错了。这就换回来。”
她的眼角瞥见陈妈走过来的衣摆，声音更软：“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微信头像换成你的照片的，就是我太喜欢你，我见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陈盛誉狐疑看过来，就见走廊尽头陈妈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们。
王雪曼也一副才看见陈妈的样子，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妈。”
“好孩子。”陈妈和颜悦色了几分，随即拉下脸看向陈盛誉，“你给我过来。”
陈盛誉冷笑瞪了一眼王雪曼，用口型说：“你行！”
演戏演到他面前了。
王雪曼吐吐舌头，很愉快的下了楼。
她决定，今晚都不要和陈盛誉呆在一个空间，以防有生命危险。
她以为陈盛誉肯定会找她算账，谁知道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王雪曼去一场拍卖会上，见到陈盛誉压轴进来，在全场的注目下，和王雪曼坐到了对角线的位置。
天圆捅了捅她胳膊：“你们怎么了？又吵架了？”
王雪曼咬牙切齿：“没有。”
现实打脸很快，只要是王雪曼看中的东西，陈盛誉都要抬价，抬了之后也不拍，就等着看王雪曼跳脚。
王雪曼忍无可忍，发微信给他：“花的都是你的钱！”
陈盛誉冷冷回了两个字：“钱多。”
王雪曼直接爆了脏话。
什么玩意！
她干脆起身，拉着天圆离场，陈盛誉兴致很好，看到最后，还真的拍到了一些好东西。
有人问他：“陈二少，和嫂子吵架了？”
“没。”陈盛誉扶了扶眼镜，“情趣。”
来人竖起来大拇指，拍马屁：“果然非同凡响，你们情趣真是高级，就是烧钱。”
陈盛誉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楼下没人，他把西装脱掉，问阿姨：“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呢，让您直接上去找她。”
陈盛誉有些意外，还以为王雪曼怎么都会离家出走。
他迈着步子上了楼，见王雪曼刚洗好澡出来，雪白的皮肤裸露。
陈盛誉干咳了一声，看着王雪曼问：“你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王雪曼不理会他，径直躺在了床上，动了动头发，朝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一段时间冷战，陈盛誉还挺想的，他把衬衣扣子解开，就要上前。
动作还没有做完，就被王雪曼伸脚拦住了。
“有钱是吧？”
王雪曼声音带着蛊惑，“之前还说给我房子亏了，我怎么觉得，你钱是烧的慌呢？”
她直起身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我让你给我几套房子，不亏吧？”
陈盛誉声音哑然，眸子暗了下来，上前抱住她的身体：“给。”
王雪曼还不依不饶，伸手去够他手机：“既然这样，你把你钱都交给我吧。”
陈盛誉一瞬间就清醒了。
“你想干什么？”
“很难理解吗？”王雪曼也不装了，“你既然这么牛批，还专门去对付我，那就干脆把钱都给我吧。”
王雪曼坐在他身上，手指还在他身上画圈圈。
陈盛誉被撩拨的受不了，点了头：“嗯，好。”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先应付了王雪曼再说。
王雪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拿出之前打印出来的协议：“签字吧？”
陈盛誉对文件之类的一向敏感，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王雪曼：“签什么字？”
王雪曼示意他自己看，陈盛誉扫了几眼，就被气笑了。
总的来说，就是以后陈盛誉的身家，都归王雪曼所有。
陈盛誉抬了眉眼，问她：“那你要是想离婚呢？”
王雪曼干巴了一下，“离婚和这事不冲突。”
“是吗？”陈盛誉把文件放到一边，“你成天在外面想着和其他小白脸厮守，现在又来套我的钱，怎么能不让我多想。”
王雪曼哼哼两声，把陈盛誉推开：“你不敢签字就算了。”
陈盛誉抓住她的手腕，“签字可以，也得签个保证。保证咱们两个的婚姻永远有效，谁都不能离婚。”
“做梦。”
王雪曼唾弃他，“你有病兮兮的，谁愿意和你在一起过，等我们两家的项目结束，我们就去领证！”
陈盛誉也冷了脸，“王雪曼，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也不错吧？你至于天天跟我作对？”
王雪曼掐着腰，不可置信看着陈盛誉：“你说什么？你对我还不错？你故意抬价格下我的脸还算对我好？”
“那也是你先故意在我妈面前演戏的。”
两个人都没有来什么□□，王雪曼找了睡衣披上，“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盛誉起了身，往浴室走去，刚刚的火他还得自己灭下去。
这之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就连去陈家一个月一次的聚会，王雪曼也不跟着去了。
不知道陈盛誉找的什么借口，反正陈家上上下下都没有人来找她。
王雪曼乐的自在，在家里和陈盛誉见了面，也当做看不见。
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王雪曼开始干呕。
她一开始以为吃多了，也没有当回事，可接连几天都是这样不说，还对什么吃的都没有来胃口。
她一个机灵，找了池柳去药店偷偷摸摸买了验孕棒。
“千万不要中招。”
池柳安慰她：“你当时不是吃了事后药，肯定没事的，估计就是你减肥胃不好了。”
王雪曼虔诚的祈祷：“只要不是怀孕，我可以一年不喝奶茶！”
但结果果然没有如她的意。
她看着池柳欲哭无泪：“怎么办？”
“这事，你要不和陈盛誉商量一下？”
“和他商量什么啊？我们肯定会离婚的，商量也是去商量哪家流掉。”
池柳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王雪曼回到家里，想了想，还是把这事隐瞒了一下来。
不能告诉陈盛誉，这人今年都三十了，万一他想要呢？
他们之间，根本不合适，早就不该继续了。
王雪曼也厌倦了一天天装着淑女，做一些她根本不喜欢的事情。
陈盛誉照例回家一个人吃饭，阿姨却在今年有些欲言又止。
陈盛誉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太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我看她早上起来都会干呕一阵。”
陈盛誉皱了眉头，“我知道了。”
阿姨也是好心，她不希望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天天吵架，日子怎么也是过，不如轻松一点。
陈盛誉上了楼，敲了敲王雪曼的房门。屋里面的王雪曼正在睡觉，没有听到，陈盛誉想了想，去找了钥匙过来。
上次他拿要是开了门之后，王雪曼就把钥匙收了起来，不过陈盛誉早就另外拿了钥匙。
他看着王雪曼，意有所指地说：“你怎么了？”
王雪曼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
她摇摇头，“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阿姨说你一直在吐。”陈盛誉冷着脸，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跟我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
王雪曼的态度很激烈，“我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医院？谁像你似的，娇气的一点状况就要去医院。”
王雪曼说完起了身，开始推他：“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陈盛誉皱了皱眉头，“你不对劲。”
如果是平日，王雪曼会发脾气，但不会一直这么无理取闹。
“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着急？”陈盛誉想了想，只能想到这种情况，“这样，你怎样才消气？”
“那你先道歉。”王雪曼不知道陈盛誉又哪根筋搭错了。
陈盛誉把黑卡拿出来：“随便刷？”
王雪曼想了想，好像她很难拒绝这种诱惑，但她更想要自由。
“离婚行不行？”
走廊的灯暗下来，陈盛誉脸上的表情看的不太真切，在明明暗暗光线交接点处，半晌他才开口。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王雪曼点了头，摸不清他什么想法，”你会答应吗？“
这次陈盛誉没有反对，”既然你这么想，我答应就是了。“
王雪曼带着几分诧异，看着陈盛誉把房门关上。
屋内的视线重新暗下来，王雪曼不知道怎么走回到床上，看着外面万家灯火，想的却是，这一次应该真的会解脱吧。
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王雪曼摸上小肚子，一点起伏也没有。
是她对不起这个宝宝。
王雪曼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意外发现陈盛誉并没有走，像是专门等她一样，在餐厅的桌前看着她吃饭，呕吐，冲进厕所。
陈盛誉清冷的身姿站在厕所门口，”我签字可以，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或者打电话让你妈来陪你。“
”不要。“
王雪曼拒绝，她妈妈要是过来了，知道她要离婚还要打掉孩子，肯定会提刀杀了她。
“你只管签字就可以了。”王雪曼说的笃定，“我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你到底怕什么？”陈盛誉的目光直接抵达王雪曼的眼底，像是要把照的无处遁形一样，“去个医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敢去？”
他推了推眼镜，“你要是不想去，我让医生来家里。”
王雪曼咬牙，“你就非得这样吗？”
“是啊。”陈盛誉挑眉，“我昨天查了一下呕吐的情况，发现除了胃病之外，最常见的理由是怀孕。”
王雪曼脸色一片煞白。
“王雪曼。”陈盛誉一字一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
王雪曼在这一瞬间，恨不得晕过去，却又无比清醒的看着陈盛誉一点点逼近，拉过她的手腕，往车上带。
“如果是真的。”陈盛誉给王雪曼系上安全带，“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雪曼已经能看见她之后的生活了。
她想象以后悲惨的日子，还要和陈盛誉这个畜生一样的人过一辈子，她就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
陈盛誉开着开着车，就看见王雪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红着眼圈看着陈盛誉，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陈盛誉叹气，一副不知道拿王雪曼怎么办的样子，“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说了。”王雪曼控诉，“你说要我好看，你对我这么抠门，以后肯定会克扣我零花钱，我以后就得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说不定等什么时候，你就去找小三小四了，而我得一直独守空房······”
听到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陈盛誉不知道怎么想笑起来，“我什么时候管过你花钱了？什么时候去找别的女人了？王雪曼你不要给我乱按有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
他继续开车，眼角余光却盯着王雪曼看，“我刚刚那么说，也是因为你成天想着离婚，还想着骗我。”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决定等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再找王雪曼算账。
到了医院直接就被送到了vip区域，这家医院是一家私立高端医院，院长亲自过来迎接他们，见两个人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了。
“先抽血。”
陈盛誉看着王雪曼的袖子被卷起来，还没有抽眼圈就红了，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的样子，倒像是个小白兔。
他主动站在她身边，摸了摸她头发：“乖。”
“乖个屁。”王雪曼低声说，“我今天抽的每一滴血，将来都得从你身上讨要回来。”
她气势汹汹，给她抽血的小护士却看的很羡慕：“你们真甜蜜。”
王雪曼差点没被呕死。
院长在一旁和陈盛誉聊天，以为他们是着急要孩子，以一种过来人的态度说，“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盛誉没表情，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就出来了，陈盛誉先拿住数值，之后脸色就黑了下来。
王雪曼讪讪笑了笑，凑过去问：“结果是什么？”
院长恭喜他们：“孕早期，听陈先生说您最近反应有点大，近期您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陈盛誉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怎么才能不干呕，心情是不是会一直这么差下去。
院长看他们的眼神更暧昧，对王雪曼说：“陈先生对您还真是好，这样我开了一些补品，您回去记得吃。”
陈盛誉拿了补品领着王雪曼回了车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王雪曼也没有刚才那么蛮横，呆坐在车座上。
其实她心里是有谱的，可真的被证实了，又是另一种感觉。
好像，更真实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盛誉先开口，罕见地拿出了烟，想点又想起王雪曼现在的情况，只拿在手里把玩。
“也就这两天。”王雪曼实话实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爱情，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再加一个孩子的话，以后分开就更难了。”
“呵。”陈盛誉轻嗤了一口，“从咱们结婚开始，你想的都是要离婚，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不堪？”
他的语气太过于古怪，王雪曼的眼睫毛动了动，低垂下头，“本来就是，我见过太多了，那么多有爱情的最后都要分开，何况咱们。”
陈盛誉转过来脸，板着王雪曼的脸颊，让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瞳，“那你想怎么办？”
王雪曼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破罐子破摔，那句不要了吧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
陈盛誉声音终于平和了一些，“我们要吧，我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和你离婚，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到时候再说。”
陈盛誉最后的话拐了个弯，看着王雪曼：“怎么样？”
王雪曼没有开口，也没有否认，只说：“我们要不先回家吧，我身体不太舒服。”
陈盛誉嗯了一下，关切地回头：“你哪里不舒服？是肚子里······”
“是看你不舒服。”王雪曼脱口而出之后，有些后悔，看了陈盛誉一眼，发现他像没有听到一样。
“那个。”她主动开口，“这事先不要告诉两边的家长，咱们自己好好想想。”
“好。”
陈盛誉也不想告诉别人，可下午陈爷爷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听说你和雪曼上午去医院了？是有好消息了吗？”
陈盛誉对老爷子很尊重，问：“您怎么知道？”
“那个院长是老王的徒弟，他告诉我的，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想瞒着！”
老爷子发泄完不满，说：“赶紧带着雪曼回家一趟，我和你爸妈都要有事情嘱咐，顺便把家里的传家宝什么的，都找出来！”
陈盛誉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半躺着看电视的王雪曼：“爷爷知道了。”
“啊？”
王雪曼弹跳起来，陈盛誉有些委屈，“不是我说的。”
王雪曼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就呆坐在沙发上，和陈盛誉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是你说的，但事情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王雪曼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王妈妈打过来的电话：“我说雪曼啊，你怀孕了这么大事竟然不告诉我！还是你婆婆打电话给我的，你说你这孩子，这时候怎么能和亲妈见外呢？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去看看你，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别什么都不懂。”
王雪曼：·······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
王雪曼把沙发靠垫扔给陈盛誉：“都是你！去什么医院，我要和你离婚离婚离婚！签什么保证书都没有用。”
陈盛誉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也不和她计较，反而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发完脾气，给她冲了杯橙汁。
“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我们就等以后再要。”陈盛誉声音特意放柔，“我觉得你说的也对，我们感情基础不深，现在生孩子对你来说，不公平。”
王雪曼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陈盛誉，瞪着眼睛问：“你才过一天的时间，你就反悔了？”
“不是。”陈盛誉看着吐过之后，脸颊泛白的王雪慢，“是突然觉得生孩子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那你准备让谁生？”
王雪曼问题让陈盛誉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当然是你，你是我太太，当然孩子只能由你来生。不过你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想离婚，生孩子还这么辛苦。”
陈盛誉现在处处为王雪曼考虑，王雪曼却不领情，“我还以为你准备好做一个爸爸了呢，看来你还没有收心！”
陈盛誉彻底闭了嘴。
他发现，现在无论他说什么，王雪曼都有一万种方式来扭曲他说的话。
他站了起来，看着王雪曼说：“这样吧，我让律师过来一趟，把我们的婚前协议作废，从现在开始，只要咱们两个离婚，你就能分走我一半的身家，如果不离婚，你也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全部的财产，都是你们母子的。”
王雪曼：“那要是生了女孩子呢？”
陈盛誉：·······
母子是笼统含义，生女孩也一样。
－
他们两个在第三天去了陈家，陈妈妈和陈爷爷特意在门口接他们，见了王雪曼，一连串的：“小心一点，盛誉你怎么不扶着？”
陈盛誉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王雪曼阻拦了：“没事，我好得很。”
“那可不行。”陈妈妈一连不赞同，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这时候是女人最矜贵的时候，马虎不得。你也不能受气，要是盛誉敢欺负你，你告诉我们，我们家法收拾他！”
王雪曼趁着大家没注意，得意看了一眼陈盛誉，挑衅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你给我小心一点。”
陈盛誉拍了她的头：“现在就开始作威作福了，以后不得上了天啊。”
“那是。”
老爷子把家里祖传的一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给你和孩子的，这些都放在你们的名下，和盛誉没有什么关系。”
王雪曼推辞：“我不要爷爷。”
“这是陈家的规矩，你婆婆那时候也有，都是这样的，等老大他们怀了，也有。”
陈盛誉凑过来低声说：“还挺会假惺惺，快收下吧。”
王雪曼心满意足收下，陈盛誉没多会儿就被老爷子叫到书房，他今天很高兴，精神都好了很多：“看来王老还是有一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们有了孩子。”
陈盛誉脸一黑，知道也解释不清楚，干脆闭嘴不开口说话。
“以后好好对雪曼，别像你大哥一样，在外面养女人，家里的反而不放在心上。”
陈盛誉惊讶了一瞬，“爷爷，你·······”
“你们真以为我老了？陈涛润从小就喜欢背地里干这种事情，上次我一炸他，他就什么都说了。你说外面的女人有心机怀孩子，他就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曼美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这事曼美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势必会要一个说法的。
“大哥不是说解决好了吗？”
“解决？”老爷子嗤笑，“他连真名字都不敢告诉那个女人，在外面还借着你的名字，他有什么担当解决？不过是放到了国外，给了一大笔钱，这种糊涂东西，我只在魏家那老东西身上看到过。”
顿了一下，老爷子继续说：“你和雪曼好好过日子，爷爷是过来人，告诉你外面的野花不好摘，有一个真心对你的枕边人，比什么重要。”
陈盛誉点头，看着老爷子花白的头发，自从老太太去世之后，他精神一直不如从前，雪曼怀了孩子之后，倒是难得有了精神。
王雪曼怀孕的消息，让池柳和天圆都吃惊不已，他们推测了半天，问她：“到底是哪一次中的啊？你平日不是保护措施做的不错。”
“好像是喝醉那次。”王雪曼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和陈盛誉算过时间，可能就是要离婚那天晚上，去王家聚会那次。
“还真是来的是时候。”
几个人刚出来聚会没多会儿，陈盛誉就打来电话：“腰酸吗？”
“还好。”
“还吐吗？想吃什么？”
“不吐了，就是腿疼。”王雪曼声音不自觉变嗲，那边陈盛誉已经开口：“回去之后给你按摩，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我一会儿就到，你安心等我。”
王雪曼挂了电话，看着池柳和天圆挪喻的表情，不自然干咳了一声，“不是，他是因为孩子才这样的。”
池柳挤眉弄眼：“他可一句也没有提孩子。”
王雪曼：········
陈盛誉没多久就来接了她，王雪曼上车了还在想池柳的问题。
陈盛誉不是为了孩子才这样的吗？
不可能！
她坚信她和陈盛誉之间所有的来往，都是基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孩子的存在，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互不干涉了。
“想什么呢？”
陈盛誉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抬眼看她，就见王雪曼打了个哈欠，“在想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就在家里办公。”
王雪曼瞪他：“还是你公司的事情重要，你要想清楚，我生之前没有的，生下来之后才是问题。”
陈盛誉没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的问题，被王雪曼这么一说，偏头想了想，“你说的没错，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还得在家里办公。”
王雪曼：·······
她还是闭了嘴。
孕后期她的反应很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睡着就腿疼，看过好几个医生，都说是胎儿压迫，只能靠按摩缓解，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陈盛誉就真的每天晚上坚持给她按摩，她睡不着也陪着她熬夜。
直到有一次，王雪曼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陈盛誉正趴在她肚子上，语气温柔的说：“宝宝，你听话一点，让你妈妈少受点罪，等你出来了爸爸给你糖吃。”
王雪曼想笑，肚子里的孩子哪里知道糖是什么，再说孩子也不能多吃糖。
笑着笑着，她伸出手摸上陈盛誉的头发，在她手心里微微有些扎，“等孩子出来了，得打她一顿才行。”
“嗯。”
陈盛誉凑过来亲亲她的唇，“打她一顿，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就这一个吧。”
王雪曼没有出声，陈盛誉把她揽进怀里，“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
王雪曼生的那天，恰好下着大雪，他们在陈家过年，电视上的放的是春晚，她突然感觉肚子一紧，下面就湿了一片。
她脸色有些白，抓住旁边陈盛誉的手，“破了，要生了。”
陈盛誉已经把生孩子的知道了解的相当透彻，先判断是不是羊水破了，一边让雪曼深呼吸，“就按照我们之间上课那样呼吸，别怕，我在呢。”
一向淡定地陈妈妈在旁边干着急，“快去医院啊？！老陈你快看司机把车准备好了吗？”
陈妈妈这么淡定地一个人一慌张，陈爸爸和陈爷爷都慌了起来，一个忙着去看司机，一个在原地转圈圈，嘴里不停嘟囔。
陈盛誉扶着王雪曼坐下，给她喂了水，不停安慰她：“没事，没事，不要怕，我一直在陪你。”
王雪曼眼圈一红，就想哭，被陈爷爷盯着又不好意思哭，泫然欲泣的模样让陈盛誉看的又心疼了几分。
等陈爸爸一说车准备好了，陈盛誉立刻把王雪曼打横抱起来，尽量轻的把她抱到车上。
好在大年三十晚上，路上的车不多，医院那边一直在准备着，等王雪曼一过来，就被推进了产房。
陈盛誉要了无菌服，不由分手跟着进去，王雪曼正在被产检，疼的哼哼直叫。
“再也不生了。”
王雪曼看见陈盛誉，用力掐了他一把，“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陈盛誉只能安慰她，“再也不生了，一会儿就可以用无痛了，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种罪了。”
陈盛誉话音刚落，医生抬了头：“胎儿脐带缠绕三圈，现在一发动，脐带缠的更紧，胎心一直在飙升，孩子可能有缺氧的征兆，得马上手术。”
王雪曼一听，脑子一片空白。
之前产检，医生说胎儿脐带绕颈两圈，是可以顺产的，她也一直坐好了顺产的准备，压根不想剖腹产。
想到肚子上要被开一个长长的刀口，她就开始浑身颤抖。
“家属请尽快出来签字。”
王雪曼泪水已经喷涌出来，陈盛誉先给她擦了眼泪，医生不赞同说：“产妇，你先平息一下情绪，这样对胎儿不好。”
王雪曼赶紧吸了吸鼻子，反过来催陈盛誉：“你快去签字吧，孩子还等着出来呢。”
这天夜里，王雪曼做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手术，也生出来一个男孩。
因为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之后，正式生在了大年初一，陈爷爷给取了一个小名，叫新年。
陈盛誉此时顾不得小新年，他正在给王雪曼压肚子，一边听王雪曼惨叫，向来不好琢磨的神色上，竟然带了几分痛苦。
等王雪曼沉沉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陈盛誉还趴在她床边，一只手拉着她的手。
“孩子呢？”
陈盛誉给她把床摇起来，见王雪曼问起孩子，停顿了一下：“爸妈看着呢，我还没有去看。”
王雪曼：·······
陈盛誉给她捋捋头发，在她唇边吻了一口，“老婆，辛苦了。”
“嗯。当然辛苦了。”
王雪曼话音刚落，陈盛誉已经低低开口：“我爱你。”
－
王雪曼是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看到陈盛誉写的那份补充协议。
上面真的按照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把财产都留给了她和孩子，只要离婚的话，他将一无所有。
王雪曼那时候心情复杂，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但她想的更多的，可能是为了孩子，或者是宽她的心。
在生完年年的三个月，王雪曼和陈盛誉终于能进行夫妻运动的时候，王雪曼才看见陈盛誉小腹上，和她刀口的位置一样的地方，纹的纹身。
他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情侣款式。”
“疼吗？”
王雪曼摸了上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自然。
“疼，这个位置最疼了。”陈盛誉抱着她，“可也没有你动手术疼。”
“那看来我还真不能生了，不然你还得再纹身一次。”
“嗯。不生了。”陈盛誉吻上去，“这种罪再也不想你受了。”
他们身影渐渐交叠，在光与影的交接处，缠绕成一体。
－
长大后陈初年问王雪曼，“你和爸爸是怎么爱上的？”
王雪曼那时候已经到了知命之年，陈盛誉因为身体的原因，住了院，她一直在旁边守着不离开，陈初年和笙笙感情也渐渐稳定，才有此一问。
王雪曼陷入了回忆里，她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可能是怀孕时候他无限的包容，也可能是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在什么身边的安稳，或者是看到他纹身时候的动容。
王雪曼不确定，但她很确定的是，幸好那时候陈盛誉把离婚协议撕掉了，咬着牙把她带走。
见王雪曼答不出，陈初年有些失望，“我和笙笙是青梅竹马，认识二十年才确定感情，你和爸也太不浪漫了。”
“谁说不浪漫。”陈盛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拉着王雪曼的手，看着她笑，“从我见你妈第一面起，就想着和她结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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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事在美少女战士群里说了之后,池柳和天圆都发出了奸笑的表情。
柳柳：【你不是说他是老三样吗？不满足吗？】
天圆：【你听不出来这种看起来是抱怨,实际上是炫耀的话吗？】
王雪曼：【······】
她彻底歇下和他们吐槽的想法，在月底去老宅聚会的时候，老爷子趁着没人的时候,特意叫了她过来。
“盛誉最近身体怎么样？他一直在吃药,王老也不说实话,竟然说他身体没有什么大事，哼哼，他们都以为我岁数大了,想骗我呢。”
王雪曼欲哭无泪,想了想解释：“爷爷，盛誉真的没事，从前可能是我误会他了。”
老爷子眯起来眼睛,打量了王雪曼几眼,背着手哦了一声，“是他们让你也来骗我？雪曼啊,这事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只要坚持吃药，肯定有治好的那一天。”
王雪曼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陈盛誉哪里吃的是药啊，吃的是她吧。
突然她有一种,她是唐僧,陈盛誉就是那个想吸人精血的蜘蛛精。
兴冲冲的把备注改成蜘蛛精后，王雪曼等来了陈涛润和曼美。
曼美见王雪曼已经来了，冲她笑了笑：“上次你说瑞典不错之后,我们还真去玩了一段时间，下次你去了好地方，可别忘了告诉我。”
王雪曼笑了笑，把目光移到陈涛润那里，就见他不躲不闪，看起来是把那女人的事情处理好了。
也不知道曼美知道不知道。
陈盛誉没有给王雪曼更多打量的时间，很快就把拉走，特意还替她找了理由：“你不是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
王雪曼一脸疑惑看向陈盛誉，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有病？”
打死她都不会想去看陈盛誉小时候的照片。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陈妈听到陈盛誉这么说，突然站起来身：“我那里还有几本相册。”
难得婆婆这么有兴致，王雪曼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决定先过去看看。
陈盛誉侧了一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搞事。”
“房子。”
王雪曼不甘示弱，抬着下巴挑了眉毛。
“啧。”
陈盛誉动了动腕上的手表，指了指手机，王雪曼就看见微信上的几个大字。
【给你支票要不要？】
王雪曼使劲点了头，给钱怎么会不要。
【那就管好你的嘴。】
王雪曼又点了头，对每个月都要来说陈家老宅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最起码，是一个不错的兼职。
陈妈妈把相册给他们两个人搬出来，她也听说了陈盛誉身体有毛病的消息，对这个儿媳妇就多照顾了几分，对她不算过分的小要求也就答应下来。
王雪曼不知道这是来自婆婆体贴的爱，找了位置坐下，随手翻看起来。
翻了没几张，她就忍不住乐起来，趁着没有人注意，用手机拍了一张裸着身子的百天照，发到了美少女战士群里。
王雪满：【你们快看！】
池柳：【······】
池柳：【看不出来，他小时候还挺可爱的。】
池柳聊了两句，就去找魏绪，问他有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我也想看看，你从前什么样子。”
魏绪正在书房办公，刚把笙笙打发走，又过来一个磨人精。
“没。”
魏绪小时候的照片一张也没有留下来，魏妈妈那时候精神已经不太好，把所有关于他的照片都放火烧了。
池柳不信，不过想到他复杂的过去，只好有些遗憾的直起身子，摇摇头要走。
没走一步，就被魏绪给勾了回来，“我看你也不忙，留下来陪我。”
他把她放在腿上，又开始专心起工作。
王雪曼嘚瑟了一会儿，胆子越来越大，截选了陈盛誉下巴张脸，拿来做了微信头像。
陈盛誉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警告看了她一眼，在微信上命令她：【换掉！】
王雪曼：【就不。】
王雪曼笑的猖狂，补充了一句：【给钱。】
陈盛誉收敛了神色，不紧不慢地回：【你是掉钱眼里了吗？】
陈妈妈坐在那里很快就发现，陈盛誉和王雪曼在用微信互发信息，一边感叹两个人关系看起来不错，一边退出了房间，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两个。
等人一走，陈盛誉也不装了，很嫌弃看王雪曼：“你懂不懂廉耻？”
“我怎么不懂廉耻了？照片的人也不是我。”
她还把照片放大，拿到陈盛誉的眼前，“你小时候那个地方怎么是这样的啊？小小的，后来是吃了什么药，才长大的吗？”
陈盛誉舌尖已经抵住后槽牙，强忍着一口气，才没有把王雪曼就地正法。
下次，他一定不带王雪曼回来！
陈盛誉克制住脾气之后，整了整衣服领子，站了起来：“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生孩子的方子，顺便告诉她，你不太配合的消息。”
王雪曼脸色也变了。
“你也太幼稚了吧！多大的人了还告家长，看不起你。”
这话对陈盛誉不痛不痒，见他真的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王雪曼这才慌了。
“唉唉。”她叫了两声，见没有用，忙上前两步，拉住陈盛誉的衣服袖子。
“我错了。这就换回来。”
她的眼角瞥见陈妈走过来的衣摆，声音更软：“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微信头像换成你的照片的，就是我太喜欢你，我见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陈盛誉狐疑看过来，就见走廊尽头陈妈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们。
王雪曼也一副才看见陈妈的样子，把脸上的眼泪擦了擦，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妈。”
“好孩子。”陈妈和颜悦色了几分，随即拉下脸看向陈盛誉，“你给我过来。”
陈盛誉冷笑瞪了一眼王雪曼，用口型说：“你行！”
演戏演到他面前了。
王雪曼吐吐舌头，很愉快的下了楼。
她决定，今晚都不要和陈盛誉呆在一个空间，以防有生命危险。
她以为陈盛誉肯定会找她算账，谁知道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王雪曼去一场拍卖会上，见到陈盛誉压轴进来，在全场的注目下，和王雪曼坐到了对角线的位置。
天圆捅了捅她胳膊：“你们怎么了？又吵架了？”
王雪曼咬牙切齿：“没有。”
现实打脸很快，只要是王雪曼看中的东西，陈盛誉都要抬价，抬了之后也不拍，就等着看王雪曼跳脚。
王雪曼忍无可忍，发微信给他：“花的都是你的钱！”
陈盛誉冷冷回了两个字：“钱多。”
王雪曼直接爆了脏话。
什么玩意！
她干脆起身，拉着天圆离场，陈盛誉兴致很好，看到最后，还真的拍到了一些好东西。
有人问他：“陈二少，和嫂子吵架了？”
“没。”陈盛誉扶了扶眼镜，“情趣。”
来人竖起来大拇指，拍马屁：“果然非同凡响，你们情趣真是高级，就是烧钱。”
陈盛誉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楼下没人，他把西装脱掉，问阿姨：“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呢，让您直接上去找她。”
陈盛誉有些意外，还以为王雪曼怎么都会离家出走。
他迈着步子上了楼，见王雪曼刚洗好澡出来，雪白的皮肤裸露。
陈盛誉干咳了一声，看着王雪曼问：“你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王雪曼不理会他，径直躺在了床上，动了动头发，朝他勾了勾手指。
“过来。”
一段时间冷战，陈盛誉还挺想的，他把衬衣扣子解开，就要上前。
动作还没有做完，就被王雪曼伸脚拦住了。
“有钱是吧？”
王雪曼声音带着蛊惑，“之前还说给我房子亏了，我怎么觉得，你钱是烧的慌呢？”
她直起身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我让你给我几套房子，不亏吧？”
陈盛誉声音哑然，眸子暗了下来，上前抱住她的身体：“给。”
王雪曼还不依不饶，伸手去够他手机：“既然这样，你把你钱都交给我吧。”
陈盛誉一瞬间就清醒了。
“你想干什么？”
“很难理解吗？”王雪曼也不装了，“你既然这么牛批，还专门去对付我，那就干脆把钱都给我吧。”
王雪曼坐在他身上，手指还在他身上画圈圈。
陈盛誉被撩拨的受不了，点了头：“嗯，好。”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先应付了王雪曼再说。
王雪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拿出之前打印出来的协议：“签字吧？”
陈盛誉对文件之类的一向敏感，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王雪曼：“签什么字？”
王雪曼示意他自己看，陈盛誉扫了几眼，就被气笑了。
总的来说，就是以后陈盛誉的身家，都归王雪曼所有。
陈盛誉抬了眉眼，问她：“那你要是想离婚呢？”
王雪曼干巴了一下，“离婚和这事不冲突。”
“是吗？”陈盛誉把文件放到一边，“你成天在外面想着和其他小白脸厮守，现在又来套我的钱，怎么能不让我多想。”
王雪曼哼哼两声，把陈盛誉推开：“你不敢签字就算了。”
陈盛誉抓住她的手腕，“签字可以，也得签个保证。保证咱们两个的婚姻永远有效，谁都不能离婚。”
“做梦。”
王雪曼唾弃他，“你有病兮兮的，谁愿意和你在一起过，等我们两家的项目结束，我们就去领证！”
陈盛誉也冷了脸，“王雪曼，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也不错吧？你至于天天跟我作对？”
王雪曼掐着腰，不可置信看着陈盛誉：“你说什么？你对我还不错？你故意抬价格下我的脸还算对我好？”
“那也是你先故意在我妈面前演戏的。”
两个人都没有来什么□□，王雪曼找了睡衣披上，“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盛誉起了身，往浴室走去，刚刚的火他还得自己灭下去。
这之后，两个人又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就连去陈家一个月一次的聚会，王雪曼也不跟着去了。
不知道陈盛誉找的什么借口，反正陈家上上下下都没有人来找她。
王雪曼乐的自在，在家里和陈盛誉见了面，也当做看不见。
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王雪曼开始干呕。
她一开始以为吃多了，也没有当回事，可接连几天都是这样不说，还对什么吃的都没有来胃口。
她一个机灵，找了池柳去药店偷偷摸摸买了验孕棒。
“千万不要中招。”
池柳安慰她：“你当时不是吃了事后药，肯定没事的，估计就是你减肥胃不好了。”
王雪曼虔诚的祈祷：“只要不是怀孕，我可以一年不喝奶茶！”
但结果果然没有如她的意。
她看着池柳欲哭无泪：“怎么办？”
“这事，你要不和陈盛誉商量一下？”
“和他商量什么啊？我们肯定会离婚的，商量也是去商量哪家流掉。”
池柳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王雪曼回到家里，想了想，还是把这事隐瞒了一下来。
不能告诉陈盛誉，这人今年都三十了，万一他想要呢？
他们之间，根本不合适，早就不该继续了。
王雪曼也厌倦了一天天装着淑女，做一些她根本不喜欢的事情。
陈盛誉照例回家一个人吃饭，阿姨却在今年有些欲言又止。
陈盛誉放下筷子，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太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我看她早上起来都会干呕一阵。”
陈盛誉皱了眉头，“我知道了。”
阿姨也是好心，她不希望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天天吵架，日子怎么也是过，不如轻松一点。
陈盛誉上了楼，敲了敲王雪曼的房门。屋里面的王雪曼正在睡觉，没有听到，陈盛誉想了想，去找了钥匙过来。
上次他拿要是开了门之后，王雪曼就把钥匙收了起来，不过陈盛誉早就另外拿了钥匙。
他看着王雪曼，意有所指地说：“你怎么了？”
王雪曼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他。
她摇摇头，“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阿姨说你一直在吐。”陈盛誉冷着脸，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跟我去医院看看。”
“我不去！”
王雪曼的态度很激烈，“我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医院？谁像你似的，娇气的一点状况就要去医院。”
王雪曼说完起了身，开始推他：“你怎么还站在那里。”
陈盛誉皱了皱眉头，“你不对劲。”
如果是平日，王雪曼会发脾气，但不会一直这么无理取闹。
“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着急？”陈盛誉想了想，只能想到这种情况，“这样，你怎样才消气？”
“那你先道歉。”王雪曼不知道陈盛誉又哪根筋搭错了。
陈盛誉把黑卡拿出来：“随便刷？”
王雪曼想了想，好像她很难拒绝这种诱惑，但她更想要自由。
“离婚行不行？”
走廊的灯暗下来，陈盛誉脸上的表情看的不太真切，在明明暗暗光线交接点处，半晌他才开口。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王雪曼点了头，摸不清他什么想法，”你会答应吗？“
这次陈盛誉没有反对，”既然你这么想，我答应就是了。“
王雪曼带着几分诧异，看着陈盛誉把房门关上。
屋内的视线重新暗下来，王雪曼不知道怎么走回到床上，看着外面万家灯火，想的却是，这一次应该真的会解脱吧。
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王雪曼摸上小肚子，一点起伏也没有。
是她对不起这个宝宝。
王雪曼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意外发现陈盛誉并没有走，像是专门等她一样，在餐厅的桌前看着她吃饭，呕吐，冲进厕所。
陈盛誉清冷的身姿站在厕所门口，”我签字可以，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看。或者打电话让你妈来陪你。“
”不要。“
王雪曼拒绝，她妈妈要是过来了，知道她要离婚还要打掉孩子，肯定会提刀杀了她。
“你只管签字就可以了。”王雪曼说的笃定，“我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你到底怕什么？”陈盛誉的目光直接抵达王雪曼的眼底，像是要把照的无处遁形一样，“去个医院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不敢去？”
他推了推眼镜，“你要是不想去，我让医生来家里。”
王雪曼咬牙，“你就非得这样吗？”
“是啊。”陈盛誉挑眉，“我昨天查了一下呕吐的情况，发现除了胃病之外，最常见的理由是怀孕。”
王雪曼脸色一片煞白。
“王雪曼。”陈盛誉一字一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
王雪曼在这一瞬间，恨不得晕过去，却又无比清醒的看着陈盛誉一点点逼近，拉过她的手腕，往车上带。
“如果是真的。”陈盛誉给王雪曼系上安全带，“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雪曼已经能看见她之后的生活了。
她想象以后悲惨的日子，还要和陈盛誉这个畜生一样的人过一辈子，她就觉得人生没有了希望。
陈盛誉开着开着车，就看见王雪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红着眼圈看着陈盛誉，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陈盛誉叹气，一副不知道拿王雪曼怎么办的样子，“我也没有说什么啊？”
“说了。”王雪曼控诉，“你说要我好看，你对我这么抠门，以后肯定会克扣我零花钱，我以后就得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说不定等什么时候，你就去找小三小四了，而我得一直独守空房······”
听到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陈盛誉不知道怎么想笑起来，“我什么时候管过你花钱了？什么时候去找别的女人了？王雪曼你不要给我乱按有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
他继续开车，眼角余光却盯着王雪曼看，“我刚刚那么说，也是因为你成天想着离婚，还想着骗我。”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决定等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再找王雪曼算账。
到了医院直接就被送到了vip区域，这家医院是一家私立高端医院，院长亲自过来迎接他们，见两个人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了。
“先抽血。”
陈盛誉看着王雪曼的袖子被卷起来，还没有抽眼圈就红了，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的样子，倒像是个小白兔。
他主动站在她身边，摸了摸她头发：“乖。”
“乖个屁。”王雪曼低声说，“我今天抽的每一滴血，将来都得从你身上讨要回来。”
她气势汹汹，给她抽血的小护士却看的很羡慕：“你们真甜蜜。”
王雪曼差点没被呕死。
院长在一旁和陈盛誉聊天，以为他们是着急要孩子，以一种过来人的态度说，“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盛誉没表情，结果半个小时之后就出来了，陈盛誉先拿住数值，之后脸色就黑了下来。
王雪曼讪讪笑了笑，凑过去问：“结果是什么？”
院长恭喜他们：“孕早期，听陈先生说您最近反应有点大，近期您还是要多休息休息。”
陈盛誉又问了很多问题，比如怎么才能不干呕，心情是不是会一直这么差下去。
院长看他们的眼神更暧昧，对王雪曼说：“陈先生对您还真是好，这样我开了一些补品，您回去记得吃。”
陈盛誉拿了补品领着王雪曼回了车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王雪曼也没有刚才那么蛮横，呆坐在车座上。
其实她心里是有谱的，可真的被证实了，又是另一种感觉。
好像，更真实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盛誉先开口，罕见地拿出了烟，想点又想起王雪曼现在的情况，只拿在手里把玩。
“也就这两天。”王雪曼实话实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有爱情，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再加一个孩子的话，以后分开就更难了。”
“呵。”陈盛誉轻嗤了一口，“从咱们结婚开始，你想的都是要离婚，我就这么让你觉得不堪？”
他的语气太过于古怪，王雪曼的眼睫毛动了动，低垂下头，“本来就是，我见过太多了，那么多有爱情的最后都要分开，何况咱们。”
陈盛誉转过来脸，板着王雪曼的脸颊，让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瞳，“那你想怎么办？”
王雪曼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破罐子破摔，那句不要了吧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
陈盛誉声音终于平和了一些，“我们要吧，我不会背叛你，也不会和你离婚，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到时候再说。”
陈盛誉最后的话拐了个弯，看着王雪曼：“怎么样？”
王雪曼没有开口，也没有否认，只说：“我们要不先回家吧，我身体不太舒服。”
陈盛誉嗯了一下，关切地回头：“你哪里不舒服？是肚子里······”
“是看你不舒服。”王雪曼脱口而出之后，有些后悔，看了陈盛誉一眼，发现他像没有听到一样。
“那个。”她主动开口，“这事先不要告诉两边的家长，咱们自己好好想想。”
“好。”
陈盛誉也不想告诉别人，可下午陈爷爷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听说你和雪曼上午去医院了？是有好消息了吗？”
陈盛誉对老爷子很尊重，问：“您怎么知道？”
“那个院长是老王的徒弟，他告诉我的，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想瞒着！”
老爷子发泄完不满，说：“赶紧带着雪曼回家一趟，我和你爸妈都要有事情嘱咐，顺便把家里的传家宝什么的，都找出来！”
陈盛誉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半躺着看电视的王雪曼：“爷爷知道了。”
“啊？”
王雪曼弹跳起来，陈盛誉有些委屈，“不是我说的。”
王雪曼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就呆坐在沙发上，和陈盛誉大眼瞪小眼。
“虽然不是你说的，但事情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王雪曼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王妈妈打过来的电话：“我说雪曼啊，你怀孕了这么大事竟然不告诉我！还是你婆婆打电话给我的，你说你这孩子，这时候怎么能和亲妈见外呢？你现在在哪里呢？我去看看你，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别什么都不懂。”
王雪曼：·······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
王雪曼把沙发靠垫扔给陈盛誉：“都是你！去什么医院，我要和你离婚离婚离婚！签什么保证书都没有用。”
陈盛誉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也不和她计较，反而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发完脾气，给她冲了杯橙汁。
“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我们就等以后再要。”陈盛誉声音特意放柔，“我觉得你说的也对，我们感情基础不深，现在生孩子对你来说，不公平。”
王雪曼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陈盛誉，瞪着眼睛问：“你才过一天的时间，你就反悔了？”
“不是。”陈盛誉看着吐过之后，脸颊泛白的王雪慢，“是突然觉得生孩子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那你准备让谁生？”
王雪曼问题让陈盛誉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当然是你，你是我太太，当然孩子只能由你来生。不过你不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想离婚，生孩子还这么辛苦。”
陈盛誉现在处处为王雪曼考虑，王雪曼却不领情，“我还以为你准备好做一个爸爸了呢，看来你还没有收心！”
陈盛誉彻底闭了嘴。
他发现，现在无论他说什么，王雪曼都有一万种方式来扭曲他说的话。
他站了起来，看着王雪曼说：“这样吧，我让律师过来一趟，把我们的婚前协议作废，从现在开始，只要咱们两个离婚，你就能分走我一半的身家，如果不离婚，你也想要这个孩子的话，我全部的财产，都是你们母子的。”
王雪曼：“那要是生了女孩子呢？”
陈盛誉：·······
母子是笼统含义，生女孩也一样。
－
他们两个在第三天去了陈家，陈妈妈和陈爷爷特意在门口接他们，见了王雪曼，一连串的：“小心一点，盛誉你怎么不扶着？”
陈盛誉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王雪曼阻拦了：“没事，我好得很。”
“那可不行。”陈妈妈一连不赞同，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这时候是女人最矜贵的时候，马虎不得。你也不能受气，要是盛誉敢欺负你，你告诉我们，我们家法收拾他！”
王雪曼趁着大家没注意，得意看了一眼陈盛誉，挑衅的目光上下扫视他，“你给我小心一点。”
陈盛誉拍了她的头：“现在就开始作威作福了，以后不得上了天啊。”
“那是。”
老爷子把家里祖传的一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给你和孩子的，这些都放在你们的名下，和盛誉没有什么关系。”
王雪曼推辞：“我不要爷爷。”
“这是陈家的规矩，你婆婆那时候也有，都是这样的，等老大他们怀了，也有。”
陈盛誉凑过来低声说：“还挺会假惺惺，快收下吧。”
王雪曼心满意足收下，陈盛誉没多会儿就被老爷子叫到书房，他今天很高兴，精神都好了很多：“看来王老还是有一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们有了孩子。”
陈盛誉脸一黑，知道也解释不清楚，干脆闭嘴不开口说话。
“以后好好对雪曼，别像你大哥一样，在外面养女人，家里的反而不放在心上。”
陈盛誉惊讶了一瞬，“爷爷，你·······”
“你们真以为我老了？陈涛润从小就喜欢背地里干这种事情，上次我一炸他，他就什么都说了。你说外面的女人有心机怀孩子，他就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曼美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这事曼美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势必会要一个说法的。
“大哥不是说解决好了吗？”
“解决？”老爷子嗤笑，“他连真名字都不敢告诉那个女人，在外面还借着你的名字，他有什么担当解决？不过是放到了国外，给了一大笔钱，这种糊涂东西，我只在魏家那老东西身上看到过。”
顿了一下，老爷子继续说：“你和雪曼好好过日子，爷爷是过来人，告诉你外面的野花不好摘，有一个真心对你的枕边人，比什么重要。”
陈盛誉点头，看着老爷子花白的头发，自从老太太去世之后，他精神一直不如从前，雪曼怀了孩子之后，倒是难得有了精神。
王雪曼怀孕的消息，让池柳和天圆都吃惊不已，他们推测了半天，问她：“到底是哪一次中的啊？你平日不是保护措施做的不错。”
“好像是喝醉那次。”王雪曼有些不好意思，她也和陈盛誉算过时间，可能就是要离婚那天晚上，去王家聚会那次。
“还真是来的是时候。”
几个人刚出来聚会没多会儿，陈盛誉就打来电话：“腰酸吗？”
“还好。”
“还吐吗？想吃什么？”
“不吐了，就是腿疼。”王雪曼声音不自觉变嗲，那边陈盛誉已经开口：“回去之后给你按摩，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我一会儿就到，你安心等我。”
王雪曼挂了电话，看着池柳和天圆挪喻的表情，不自然干咳了一声，“不是，他是因为孩子才这样的。”
池柳挤眉弄眼：“他可一句也没有提孩子。”
王雪曼：········
陈盛誉没多久就来接了她，王雪曼上车了还在想池柳的问题。
陈盛誉不是为了孩子才这样的吗？
不可能！
她坚信她和陈盛誉之间所有的来往，都是基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孩子的存在，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互不干涉了。
“想什么呢？”
陈盛誉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抬眼看她，就见王雪曼打了个哈欠，“在想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就在家里办公。”
王雪曼瞪他：“还是你公司的事情重要，你要想清楚，我生之前没有的，生下来之后才是问题。”
陈盛誉没想过孩子生下来之后的问题，被王雪曼这么一说，偏头想了想，“你说的没错，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还得在家里办公。”
王雪曼：·······
她还是闭了嘴。
孕后期她的反应很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睡着就腿疼，看过好几个医生，都说是胎儿压迫，只能靠按摩缓解，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陈盛誉就真的每天晚上坚持给她按摩，她睡不着也陪着她熬夜。
直到有一次，王雪曼半睡半醒之间，听见陈盛誉正趴在她肚子上，语气温柔的说：“宝宝，你听话一点，让你妈妈少受点罪，等你出来了爸爸给你糖吃。”
王雪曼想笑，肚子里的孩子哪里知道糖是什么，再说孩子也不能多吃糖。
笑着笑着，她伸出手摸上陈盛誉的头发，在她手心里微微有些扎，“等孩子出来了，得打她一顿才行。”
“嗯。”
陈盛誉凑过来亲亲她的唇，“打她一顿，以后再也不要生孩子了，就这一个吧。”
王雪曼没有出声，陈盛誉把她揽进怀里，“睡吧，明天带你出去玩。”
－
王雪曼生的那天，恰好下着大雪，他们在陈家过年，电视上的放的是春晚，她突然感觉肚子一紧，下面就湿了一片。
她脸色有些白，抓住旁边陈盛誉的手，“破了，要生了。”
陈盛誉已经把生孩子的知道了解的相当透彻，先判断是不是羊水破了，一边让雪曼深呼吸，“就按照我们之间上课那样呼吸，别怕，我在呢。”
一向淡定地陈妈妈在旁边干着急，“快去医院啊？！老陈你快看司机把车准备好了吗？”
陈妈妈这么淡定地一个人一慌张，陈爸爸和陈爷爷都慌了起来，一个忙着去看司机，一个在原地转圈圈，嘴里不停嘟囔。
陈盛誉扶着王雪曼坐下，给她喂了水，不停安慰她：“没事，没事，不要怕，我一直在陪你。”
王雪曼眼圈一红，就想哭，被陈爷爷盯着又不好意思哭，泫然欲泣的模样让陈盛誉看的又心疼了几分。
等陈爸爸一说车准备好了，陈盛誉立刻把王雪曼打横抱起来，尽量轻的把她抱到车上。
好在大年三十晚上，路上的车不多，医院那边一直在准备着，等王雪曼一过来，就被推进了产房。
陈盛誉要了无菌服，不由分手跟着进去，王雪曼正在被产检，疼的哼哼直叫。
“再也不生了。”
王雪曼看见陈盛誉，用力掐了他一把，“我再也不生了！”
“好好。”陈盛誉只能安慰她，“再也不生了，一会儿就可以用无痛了，以后肯定不会让你受这种罪了。”
陈盛誉话音刚落，医生抬了头：“胎儿脐带缠绕三圈，现在一发动，脐带缠的更紧，胎心一直在飙升，孩子可能有缺氧的征兆，得马上手术。”
王雪曼一听，脑子一片空白。
之前产检，医生说胎儿脐带绕颈两圈，是可以顺产的，她也一直坐好了顺产的准备，压根不想剖腹产。
想到肚子上要被开一个长长的刀口，她就开始浑身颤抖。
“家属请尽快出来签字。”
王雪曼泪水已经喷涌出来，陈盛誉先给她擦了眼泪，医生不赞同说：“产妇，你先平息一下情绪，这样对胎儿不好。”
王雪曼赶紧吸了吸鼻子，反过来催陈盛誉：“你快去签字吧，孩子还等着出来呢。”
这天夜里，王雪曼做了从小到大第一次手术，也生出来一个男孩。
因为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之后，正式生在了大年初一，陈爷爷给取了一个小名，叫新年。
陈盛誉此时顾不得小新年，他正在给王雪曼压肚子，一边听王雪曼惨叫，向来不好琢磨的神色上，竟然带了几分痛苦。
等王雪曼沉沉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陈盛誉还趴在她床边，一只手拉着她的手。
“孩子呢？”
陈盛誉给她把床摇起来，见王雪曼问起孩子，停顿了一下：“爸妈看着呢，我还没有去看。”
王雪曼：·······
陈盛誉给她捋捋头发，在她唇边吻了一口，“老婆，辛苦了。”
“嗯。当然辛苦了。”
王雪曼话音刚落，陈盛誉已经低低开口：“我爱你。”
－
王雪曼是在怀孕七个月的时候，看到陈盛誉写的那份补充协议。
上面真的按照他曾经说过的那样，把财产都留给了她和孩子，只要离婚的话，他将一无所有。
王雪曼那时候心情复杂，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情，但她想的更多的，可能是为了孩子，或者是宽她的心。
在生完年年的三个月，王雪曼和陈盛誉终于能进行夫妻运动的时候，王雪曼才看见陈盛誉小腹上，和她刀口的位置一样的地方，纹的纹身。
他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情侣款式。”
“疼吗？”
王雪曼摸了上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自然。
“疼，这个位置最疼了。”陈盛誉抱着她，“可也没有你动手术疼。”
“那看来我还真不能生了，不然你还得再纹身一次。”
“嗯。不生了。”陈盛誉吻上去，“这种罪再也不想你受了。”
他们身影渐渐交叠，在光与影的交接处，缠绕成一体。
－
长大后陈初年问王雪曼，“你和爸爸是怎么爱上的？”
王雪曼那时候已经到了知命之年，陈盛誉因为身体的原因，住了院，她一直在旁边守着不离开，陈初年和笙笙感情也渐渐稳定，才有此一问。
王雪曼陷入了回忆里，她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可能是怀孕时候他无限的包容，也可能是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在什么身边的安稳，或者是看到他纹身时候的动容。
王雪曼不确定，但她很确定的是，幸好那时候陈盛誉把离婚协议撕掉了，咬着牙把她带走。
见王雪曼答不出，陈初年有些失望，“我和笙笙是青梅竹马，认识二十年才确定感情，你和爸也太不浪漫了。”
“谁说不浪漫。”陈盛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拉着王雪曼的手，看着她笑，“从我见你妈第一面起，就想着和她结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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