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是女的？”
魏绪低低地笑：“怎么？吃醋了？”
“谁吃醋了。”
池柳不肯承认,死鸭子嘴犟的说：“等你去出差了，我就自由了，正好雪曼要办单身趴体。”
魏绪勾了勾她的鼻子：“别玩疯了,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这个每天都打电话，让池柳心跟着颤了颤。
楼下季夏早已等候多时,有了前的教训，她早就敢自作主张，魏绪不让她催，她就的敢打电话过去,哪怕距离飞机起飞就剩下一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见了魏绪的身影,她刚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魏绪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池柳。
池柳完全是素颜状态，起来要比平日里小很多的样子，乖乖巧巧的任由魏绪拉着,随即挥了挥手。
池柳也见了季夏。
和她想象中的那种秘书差多。
池林武那些年,其实也和一个秘书不清楚过,大伯母一直不能生，那秘书还打了生孩子上位的主意。
好在池林武没同意,给了那秘书一大笔钱，让她离开了。
大伯母伤心伤心的她不知道，她本能的对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没好感，也对管住自己下本身的男人没好感。
季夏给魏绪打开车门，冲池柳点头行李，才坐上副驾驶。
“总裁。”
季夏把路上的文件递给魏绪，见魏绪的丹凤眼尾带着几分柔和，想必是刚刚冲着他那夫人,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
她心里一阵嫉妒。
池柳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给王雪曼打电话：“用不用我去帮忙。”
王雪曼和陈盛誉的婚礼就办在燕平最豪华的酒店，明天就开始举行，王雪曼到最后倒了忙的那个人。
“你过来陪我呗，我在家里做指甲呢。”
池柳说了声好，又问：“我带一个朋友过去啊。”
“谁啊？我认识吗？”
王雪曼好奇，池柳这个人一向高傲，很少有能入了她的眼，主动提起的人。
“叫叶佳。”
她和叶佳熟稔起来，是真的比赛的后期，回了燕平之后也约了几次，池柳很喜欢她。
她这个人处处是矛盾，就像是奔腾的岩浆被冷水熄灭，外面看着冷冷冰冰，内也被冻住了。
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那我给天圆也打电话，这妮子一谈恋爱人都找不到。”
挂了电话，池柳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打扮，又叫了叶佳，问她：“你去吗？”
“好。”
叶佳也问是去哪里，竟然很轻易的就同意了。
让池柳觉有点怪异。
－
个人几天没有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叶佳加入进来，时不时聊几句，倒也挺和谐。
只是晚上和天圆躺在床上，天圆终于忍住说：“那个叫叶佳的，到底什么来头？”
池柳转过去头：“你也觉有些对劲吗？”
“嗯。”天圆说，“你有几年不在国内，我也愿意参加那些聚会，可叶佳这个人，我还是见过的。”
天圆简单说了说，“你可能想不到，她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闹翻，谁知道那男人也是个狠的，只是想利用她而已，没多久就因为各种担保债务，让她进了局里。”
池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天圆有些感同身受，“可惜他们家里嫌弃她丢人，早就承认她是他们的女儿，断绝了关系，这叶佳也是个强的，就真的在那里过了五年。”
整整五年！
“那她的腿？”
“据说当时她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时候，开车出去找那男的算账，出了车祸了。”
除了唏嘘，池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想，那个男的会是谁呢？
天圆摇摇头：“你会想知道的。”
“是方城。”
－
方城和魏绪关系错，当初魏绪结婚，还是请了他当伴郎。
高中的时候，方城偶尔还调侃她和魏绪，经常用胳膊捅魏绪：“快看，人家池小姐又来找你献殷勤了，阿绪你也太过分了，早点接受吧。”
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方家做煤炭行业的，那几年赔了少，公司资金流缺乏，叶佳就那么扑了过来。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叶佳，叶佳像现在这么瘦，也像现在这么沉静，总是咋咋呼呼的，穿着大码的衣服，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圆润。
他很上这样的叶佳。
池柳翻来覆去睡不着，等魏绪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池柳抿了一下唇，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的魏绪低低的笑声：“这么快就想我了？”
池柳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叶佳的事，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和魏绪聊了几句，叶佳就发过来了信息。
【能和你聊聊吗？】
没头没尾的话，池柳想了想就答应了。
她也想知道叶佳怎么说。
－
叶佳约她在一楼的咖啡厅见面，她自己推着轮椅过来，见池柳已经到了，有些好意思：“我来晚了。”
池柳笑了笑：“我也刚到。”
叶佳了咖啡，开门见山和池柳说：“我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见池柳怔了一下，她笑了起来：“我其实没想到能和你接触这么久，魏绪那样的脾气，知道我找上了你，竟然也能忍着什么都不说，让你自己发现。”
顿了一下，她说：“魏绪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池柳笑意从脸上消失了。
她没想到这样坦白的叶佳，更让她招架不住。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想参加比赛了，才去报名的。认识你也是我处积虑的，就是想顺利成章的回来这里。”
她说完，自嘲笑了笑：“没想到你的把我当了朋友，倒是我觉太不好意思了。”
“那些传闻······”池柳问，“都是真的吗？”
“你是说我和方城之间吗？的确是真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见她的，瞒你说，我在里面身体亏空了很多，就是想了结一下。可是他愿意见我。”
是不愿意，是不敢吧。
方城心就算狠，也会有那么几分愧对。
池柳抿唇：“用我帮你吗？”
叶佳唇角的笑意又荡了起来，笑直达眼底：“用了，我和他的事，前把你牵扯进来就已经很对不起了。”
池柳想了想，还是问：“你恨他吗？”
“恨啊。”
叶佳回答的轻描淡写，就像是不知道远处有人在偷听一样。
怎么可能不恨呢。
害的她锒铛入狱，害的她失去了腿，失去了家族······
－
池柳心情很沉重，叶佳像是下定决心理会她一样，后就也联系不上。
王雪曼的婚礼如期举行，豪华的酒店里，陈二公子牵着王雪曼的手从红毯上走来，如果忽略两个人都有些僵硬的表情的话，还是挺浪漫的桥段。
池柳看着着，就想起来当初她和魏绪结婚的时候。
她突然就很想见魏绪。
这时候，他应该做什么？那个秘书会会做出来什么一样的举动？
池柳坐住了。
她想了想，决定给魏绪一个惊喜，吩咐了保镖声张，偷偷在婚礼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往英国。
说起来，英国也算是她第二故乡，当初在这里上了好几年学，对这里一切都在很熟悉。
池柳下了飞机，英国那边已经傍晚，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味道，让她还是没忍住停了下脚步。
在这里几年的时间，她其实也偷偷地来过机场这边，想着干脆就回国算了，为什么她就异国他乡一个人，享受着这种寂寞的感觉。
但是一机场，她还是退缩了。
魏绪会在干什么呢？
他会会已经有了对象，会会已经和大学里的那个学姐在一起了，或者在家里的安排下，联姻了呢？
管是哪一个，她都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
池柳吸了一口气，愿意被这种情绪左右。
池柳先去了酒店，决定在这里见见老朋友，万一被魏绪发现也有理由。
她是来度假的，是想见魏绪。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池柳接到了魏绪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难掩疲惫：“换酒店里？”
“嗯。”
池柳有些虚，问他：“你在哪里啊？”
魏绪捏着眉，着酒店外面的大学校园，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从楼上下去，正好可以见校园里的景色。
他会想象一下池柳在做什么。
魏绪一冲动，拉开了窗帘给池柳看：“我住在这里。”
池柳小小惊讶了一下，他们两个竟然选择了同一个酒店，幸好每一个房间的装潢不一样。
“这是几楼啊？”
“五楼。”
池柳又吸了一口气。
幸好她住在四楼。
暂时发现了她。
“你一个人？”
魏绪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起伏：“怎么？想查岗？”
池柳哼了一声：“我查什么查，你在英国天高皇帝远的，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
魏绪低低笑了两声：“来，给你个机会，让你。”
他把摄像头打开，池柳猛然就见躺在床上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他，那双丹凤眼在俯视的角度下，起来更勾人。
她心里猛然一跳。
“有没有人？”
池柳忙假装扫了几眼说：“啧啧，起来似乎是没有。”
挂了电话，池柳一边回忆一边想，是应该没有露出来什么破绽吧。
她掩饰的很好，加上王雪曼恰好结婚，是天时地利人和。
想到这里，她美滋滋的倒起了时差。
第二天，她去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刚进门就见了魏绪和她大学时期的学长，两个人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流利的英语一个接一个说出来。
池柳心里疑惑，却又舍离开，戴上帽子找了地方坐下。
一听才知道，他们竟然说的是商业上的事情。
池柳更迷惑了。
魏绪有什么项目，合作的对象是她师兄呢？
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池柳满肚子疑问，着季夏拿了文件过来，路过她的时候，还了好几眼。
季夏的眼角余光早就到了池柳，可偏偏，她就没有告诉背对着池柳的魏绪。
池柳这个女人，仅对魏绪的工作没有一点帮助不说，竟然还来偷偷查岗。
是······
知道天高地厚。
作为高材生毕业的季夏，自然看上池柳这种金丝雀一般的人物，也明白为什么司吕对她毕恭毕敬。
终于，魏绪和K谈完了事情，两个人站起来握了握手，K还拍了拍魏绪的肩膀，说了一句：“有你的。”
嗯？
魏绪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季夏，和K寒暄两句，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池柳:·····
她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车上，魏绪把脸上的笑容给收了起来，松了松领带，目光冷冰冰的着副驾驶上的季夏几眼。
季夏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忍住低下了头，里一片慌乱。
魏绪是知道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看她？
“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季夏声音带着哆嗦：“有五年了。我从毕了业就进了公司。”
“五年了。”
魏绪重复了一遍，“那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原则。”
他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池柳正在路边打车，手里一边拿着电话，知道该给谁打。
“一会儿订机票回国，回去之后你好好想想。”
季夏猛地把眼睛抬起来，头一次反驳：“总裁，我走了英国这边的事物怎么办？您······您要是觉我哪里做的对，我会改的!”
“用了。”魏绪把西服脱下来，打开车门：“我太太就一个，我是不会换的，但秘书有很多。”
季夏闭了眼睛，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魏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了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的。
他护犊子，但那个犊子，从来都不会是她。
季夏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着魏绪重新大步走向餐厅，很快身影就见了。
那种迫不及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所以，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季夏把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眼泪擦掉，淡定的对司机说：“送我去机场。”
她也有她的骄傲。
K走到池柳的桌子前，敲了敲她的桌子：“我说小师妹。”
池柳捂着自己的帽子，着K笑的很灿烂：“没想到啊，你结了婚竟然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和我记忆里太一样啊。”
“你怎么认出来的？”
池柳垂死挣扎，想知道她失败在哪里？
“从你一进来就知道了。”
K好笑，“你们夫妻干什么呢？魏绪那么喜欢你，你还放心啊？”
“嗯？你什么时候和魏绪认识的？”
池柳越来越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在眼前呼之欲出一样。
K也没有瞒着池柳：“说起来，你们那个恋爱这么多年最终结婚，我还是挺欣慰的，又让我相信了爱情。”
池柳：？？
“什么恋爱这么多年？”
K耸了耸肩：“难道是吗？我在上大二的时候，就见到了魏总，你们当时不就在一起了吗？”
池柳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大二的时候，魏绪怎么可能过来？
那时候，他还没有接管盛京吧？
这个答案，是池柳万万没有想到的。
K见吃池柳这个样子，跟着吓了一大跳，“是吧，你知道吗？当时你们家魏总，还说是来找你的，是你男朋友，我私底下还说你怎么能瞒这么好，那时候唐睿想找你表白，还是我拦住的呢。”
怪不她整个大学时代都没有一朵桃花。
池柳暗暗在心里磨牙，终于挤出笑来，拿出手机给魏绪打电话：“你在哪里呢？”
魏绪轻笑：“你回头。”
池柳拿着手机往后看，赫然看见魏绪在身后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柳朝魏绪走去，嘴里带着抱怨和嘟囔：“魏绪，你给我解释一下!”
魏绪把池柳的手攥住：“我还没有问你，你悄悄跟过来是干什么？”
池柳噎了一下：“那个我，那个我就是过来看。”
魏绪也拆穿她：“既然过来了，那就陪我出差吧。”
他拉住她的手，往酒店里带，“昨天就知道你住在这里了。”
他轻笑：“太太，我也很想你。”
池柳捂住她通红的脸颊，把头埋在魏绪的怀里：“K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你为什么那时候过来英国。”
魏绪把下巴搁在池柳的头顶上，无奈叹气：“大概是因为，我想见你想见你吧。”
很想很想见到你。
山海是挡不住彼此的。
池柳眼泪满满逸了出来，在他的胸前浸透，她小声说：“魏绪，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
池柳陪着魏绪在欧洲出完差，回到燕平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
他们两个关系突飞猛进，彼此间都像是连体婴一样，黏腻的状态让天圆直说他们虐狗。
十那天，魏浩也回了老宅。
他比前相比，胖了很多。
池柳看着魏浩是真的开，而是因为要被送到哪里去，内动了一下，问他：“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魏浩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还可以，吃的很好，住的地方也错，还能去上学。”
对于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来说，似乎这样就已经非常好了。
池柳不知道在哪里过，说福利院的孩子因为吃饱，很多孩子都非常有机，勾心斗角的程度一点也亚于成人。
可看魏浩这样，她又觉什么都是太片面了，那些在福利院的孩子，哪一个说起来都是可怜的，谁想在自己家里啊。
她摸了摸魏浩的脑袋：“那你好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你哥哥说。”
见池柳提起魏绪，魏浩诧异了一下，很快他就一副了然的样子：“姐姐，那个哥哥很喜欢你对不对？我只见他对你笑过。”
池柳脸倏地红了起来，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我和你哥哥是夫妻，他自然对我很好。”
“叫嫂子。”
魏绪戴着金丝边眼镜，冷冰冰开口。
魏浩没有说话，等池柳一离开，前的天真褪去了大半。
他知道魏绪不喜欢他，因为那个闹出来那么多的事情，换一个人也会喜欢他的吧。
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各种事情都是鸡飞狗跳的，他也见识了各种算计，又想利用他去针对魏绪的，又撺掇他去争家产的。
可魏浩心里面明白一件事情，管那些人怎么说，是魏绪把他从福利院带出来的，让他有了如今的新生活。
他还小，还在上学，对那些公司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去争，如果的站队的话，他一定是站在魏绪这边的。
张晶闷闷的一个人，站在窗户前着池柳和魏浩闲聊，眉眼一片阴鸷，冷冰冰的双手握在一起，合着满天的冰雪一样，都让人难受。
见池柳进来，她又重新挂起了笑容，亲切地拉过来她的手：“柳柳啊，我你和魏浩那个孩子挺投缘的，很喜欢他？”
池柳把眼睛眯了起来。
管她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都不太好，张晶这种人说话都从肚子里知道想了怎么想的。
见那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魏静然生怕别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地说：“那当然了，我这个嫂子自然是喜欢她的弟弟妹妹们的，是吧？”
池柳顿了一下，着魏静然没有吭声。
张晶下一句就已经搭上了：“这么喜欢的话，我你和阿绪结婚这么久，个孩子也是不错的。”
这个话说完，厅堂安静了几秒钟，魏老爷子这辈子女人无数，孩子只有眼前几个，本来就喜欢孩子，对孙子也勉勉强强。
但既然张晶提了出来，这就是大事了。
他了魏绪的神色，缓缓说：“这事虽然急不，但你们也有个打算，别觉生了孩子就不能过二人世界了，没有问题的。”
池柳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两句，对潇洒风流了一辈子的魏老爷子来说，可不就是生了孩子和生没有区别吗。
魏绪把视线从平板上移开，了几眼大家的视线挑了挑眉：“柳柳还小，你们不用操了。”
魏静然憋住：“还小什么啊，想生就不想生，她天天打扮的和孔雀似的，肯定想生。”
说这话的时候，她微微挺了挺肚子，生怕别人知道她已经怀了孕。
魏绪啪的一声把平板放下，吓魏静然一跳，魏绪已经开了口：“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我宠着，我又是让她来生孩子的。”
池柳的里猛地一跳。
她又想起那个梦，自然而然的脸颊就红了起来，脏碰碰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因为这句话，池柳这顿年夜饭吃的很是舒服，就连在老宅过一夜都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魏绪坐在她的旁边，对她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那些油腻的硬菜知道她吃下去，给她夹的都是清单容易消化的青菜。
魏静然瞧的里酸溜溜的，比前魏绪说完那句话后还酸。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哪怕魏绪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魏静然也只是稍微嫉妒了一会儿，但这种吃饭都要处处顾及着池柳的，连她喝的茶都要提前摸一摸是不是正好的温度，让她没由来的酸涩。
喜喜欢一个人，都是从小细节出来的。
吃完饭，魏静然见大家都去那边消食说话，魏绪不知道接谁的电话去了，池柳身边没有人，连忙坐了过去，似是而非说了一通。
“我还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那时候是我哥好像要上高了，大半夜的出去了，也知道去见了谁。”
魏静然敢说出来，就是因为她知道那一天魏绪并没有和池柳在一起，而且魏绪回来之后很失落。
池柳果然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那年过年，她的确给魏绪发了信息，但是魏绪没有去。
“你说你哥还去看过演唱会？”
“是啊。”魏静然心里舒了一口气，总算见池柳吃瘪了。
池柳心里却乱一锅粥，在她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歌手，基本上所有的歌都会唱，那年来燕平开演唱会，池柳怎么可能会去。
她那时候托人买了几张票，拿给天圆几张，剩两张挨着的票，兴冲冲的跑去找魏绪。
魏绪这个人平日里很冷，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和他来往，都知道他家里有钱脾气好，谁也会上赶着找事。
只不过池柳这种小公主一般的人，见天和跟屁虫一样，让不少人都背的里打趣池柳。
池柳拿着票过来，魏绪正和人打篮球，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黑漆漆的眸子似乎是往她这边扫了一眼，随即就收回了视线。
池柳说了一堆后，问他：“你去吗？”
魏绪头也抬：“去。”
“他唱歌特别好听的，你可以去试试，你一定会喜欢的。”
池柳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拿着票过来。
魏绪终于烦了。
他把东西放下，把池柳拉倒没有人的地方，俯下身子说：“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会去的，你到底黏我到什么时候。”
池柳垂下眸子，“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都已经为之前说的话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我就想和你一起看个演唱会。”
魏绪眸子黑漆漆一片，他盯着池柳有些委屈的眸子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那个叹气，落在当时的池柳耳朵里，是对她固执的叹气。
老宅外面不知道是哪里已经开放烟花，倒计时的声音也开始，池柳看着窗户前的魏绪，长身而立，眉眼安宁。
顿时觉这样的生活也错。
她心里酸酸涨涨的，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特别想上去抱抱魏绪。
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做了，魏绪的背先是僵硬了一下，随机他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回身看池柳。
“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还没有给我红包。”
魏绪唇角提了提，“你想要红包啊？”
客厅那边喧嚣不止，魏绪扯了池柳就往楼上走，一进门就把她按在了门上，在她眉眼处吻了一下。
“这个新年礼物喜喜欢？”
－
夜里，池柳翻来覆去想，终于憋住，爬到魏绪的胸口问：“那年你也去看演唱会了是不是？”
魏绪丹凤眼微微一眯，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都已经好几年的事情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听说你也去了那个演唱会，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
想起这个，池柳就伤心难过舒服。
那时候她可是伤了好长时间。
魏绪把池柳搂住，知道该怎么解释，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也像她一样深爱。
只是爱却不能去拥有，能让魏家任何人看出来这个苗头。
魏绪这几天没有去上班，窝在家里陪池柳。
这是他们过的第一个年，大年初一一片白雪茫茫，池柳窝在魏绪的怀里，另一只手把拉着手机回复信息。
叶佳的信息也混合在里面，池柳点进去看她的朋友圈，她罕见的晒了一张在阳光下坐着轮椅的样子，旁边的边边角角露出来男人的西装。
池柳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昨天夜里，魏绪抱着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能承认她还动，能让自己喜欢上魏绪，那是失败的，是对起那几年的溃军。
可没没看到叶佳的消息，总是让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管是从哪里，她都不如叶佳。
哪怕和魏绪重新在一起，她都没有那份勇气。
可惜她认识叶佳太晚，叶佳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池柳怅然的叹气，魏绪轻蹙了一下眉头，目光定格在手机上的朋友圈。
他下一片了然。
池柳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沉溺太久，热热闹闹的厅堂里传来的说话声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叶佳有叶佳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注定的，谁也能替代。
池柳这样的情绪落在魏静然的眼里，就是昨晚那番话起了作用，指定回头和魏绪生了隔阂。
她说话越发起劲，好似往年都没有的热闹，一个接一个的来。
到了下午，魏绪就带着池柳要告辞，魏老爷子还有点不舍，想要他们留下。
对魏绪，到底是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魏绪神色仍旧淡淡的，着魏浩拉着池柳的手放，略微有些悦，说：“还是不了。”
上了车，池柳终于瘫倒在副驾驶上，问魏绪：“我们去哪里？”
魏绪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就在池柳以为他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你陪我去看我妈吗？”
池柳愣了几秒，这是魏绪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提起他的妈妈。
她的印象里，魏绪的妈妈是很模糊的，张晶后来上位功后，圈里连提她的人都没有了。
车内的空气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
魏绪不知道怎么和池柳解释他的妈妈的事情，所有人都觉他会恨他的妈妈，他所有的苦难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妈妈。
但就像他父亲会挂着那个风铃怀念一样，他的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抱着他唱歌，一遍一遍抱着他。
如果是病了，她也会很爱他吧。
毕竟到最后一刻，跳河死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舍带着他。
池柳把脸侧过去，手慢慢附上魏绪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冰凉的触觉让魏绪一下子回身，就见池柳冲他浅浅笑了笑，说了声：“好。”
管她里到底怎么想的，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她都愿意陪他去做。
大抵，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与坏，美与丑，能一直分享下去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魏绪的妈妈被葬在了燕平最有名的公墓这边，四下山上环绕，周围种着很多花花草草，据说在生前，她就很喜欢养花弄草。
两个人手交缠在一起，魏绪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眉眼沉沉，眸子里平静像是一滩深水，池柳很难看透。
这天的半下午，并没有在下雪，难得的是还漏了一丝阳光出来，衬得雪地里的光景
池柳站在墓前，着上面的照片，大概有十多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长长披在脑后，唇边一酒窝若隐若现，很美的一个女子。
那时候，应该是魏绪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魏绪把手里的花放下，迎风摇曳着，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池柳的手紧了紧，语气像是从远处飘渺而来。
他说，这是我妻子，我带她来见见您。
回应他的，是轻柔的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吹在身上柔柔的，暖暖的。
池柳垂下眸子，紧紧回握住魏绪鹅手，说：“妈妈，您好。”
这声妈妈，她叫的甘情愿。
自从那天和魏绪一起上过墓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彻底平淡下来，夜里也在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让池柳有了很好的机会想事情。
那天，她和天圆雪曼一起约了时间，去看了叶佳。
她身体好，每天的清醒时刻越来越少，每次醒来都要难受很久，倒如昏睡的时候，还有片刻的休息。
去的时候，方城也在。
圈子也就那么大点，池柳冲他点了点头，两个人并没有交谈。
好像在这样脆弱美丽的女孩面前，开玩笑都是亵渎了她。
叶佳醒过来的时候，见这么多的人，轻轻浅浅地笑了，冲着方城说：“都是你请过来的吗？”
笑的很勉强，也很温柔，他蹲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说：“是，他们是自己想来看你的。”
叶佳又一次笑了。
池柳和她关系最近，她也只和池柳熟识一些，伸出手让池柳推着她往阳光下走，说：“我想去晒晒太阳。”
池柳应了好，在这样的人面前，谁也说不出个字。
“你觉我值得吗？最后时刻竟然同意他留在我身边。”
池柳摇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说。
也没有自个说。
叶佳并没有失望，挂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永远会原谅他的，也会爱他，可我现在只能从他身上吸取点温暖。如果我能回到十年前，我一定告诉自己，离他越远越好。”
现在哪怕恨，她都没有了精神。
阳光是那么端短暂，没多时方城就过来推叶佳，其他人就静静地看着他们，方城的脸上虽然有疲惫，眼神里却难得带着安宁。
他说：“佳佳别睡，我还希望你能陪我久久的，那怕你一直恨我。”
闻世事，到地老天荒。
可谁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叶佳和池柳他们一个从前像蜗牛一样，到什么回应只好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却像是勇士，一直勇往直前，直到那份爱把自己拖累死。
谁也知道，到底那种才更好。
池柳去完叶佳回来的两星期后，叶佳就走了。
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池柳正收拾去瑞典滑雪，闻言一声不响地把行李重新翻出来，呆在房间一个下午。
她的日子过的一直很简单，生活里也从来都是纸醉金迷，最大的坎就是魏绪当年的拒绝，以及爷爷奶奶的去世。
乍然一条鲜活的生命终结，让她想接受，也知道该怎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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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绪低低地笑：“怎么？吃醋了？”
“谁吃醋了。”
池柳不肯承认,死鸭子嘴犟的说：“等你去出差了，我就自由了，正好雪曼要办单身趴体。”
魏绪勾了勾她的鼻子：“别玩疯了,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
这个每天都打电话，让池柳心跟着颤了颤。
楼下季夏早已等候多时,有了前的教训，她早就敢自作主张，魏绪不让她催，她就的敢打电话过去,哪怕距离飞机起飞就剩下一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见了魏绪的身影,她刚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魏绪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池柳。
池柳完全是素颜状态，起来要比平日里小很多的样子，乖乖巧巧的任由魏绪拉着,随即挥了挥手。
池柳也见了季夏。
和她想象中的那种秘书差多。
池林武那些年,其实也和一个秘书不清楚过,大伯母一直不能生，那秘书还打了生孩子上位的主意。
好在池林武没同意,给了那秘书一大笔钱，让她离开了。
大伯母伤心伤心的她不知道，她本能的对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没好感，也对管住自己下本身的男人没好感。
季夏给魏绪打开车门，冲池柳点头行李，才坐上副驾驶。
“总裁。”
季夏把路上的文件递给魏绪，见魏绪的丹凤眼尾带着几分柔和，想必是刚刚冲着他那夫人,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
她心里一阵嫉妒。
池柳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给王雪曼打电话：“用不用我去帮忙。”
王雪曼和陈盛誉的婚礼就办在燕平最豪华的酒店，明天就开始举行，王雪曼到最后倒了忙的那个人。
“你过来陪我呗，我在家里做指甲呢。”
池柳说了声好，又问：“我带一个朋友过去啊。”
“谁啊？我认识吗？”
王雪曼好奇，池柳这个人一向高傲，很少有能入了她的眼，主动提起的人。
“叫叶佳。”
她和叶佳熟稔起来，是真的比赛的后期，回了燕平之后也约了几次，池柳很喜欢她。
她这个人处处是矛盾，就像是奔腾的岩浆被冷水熄灭，外面看着冷冷冰冰，内也被冻住了。
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那我给天圆也打电话，这妮子一谈恋爱人都找不到。”
挂了电话，池柳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衣服打扮，又叫了叶佳，问她：“你去吗？”
“好。”
叶佳也问是去哪里，竟然很轻易的就同意了。
让池柳觉有点怪异。
－
个人几天没有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叶佳加入进来，时不时聊几句，倒也挺和谐。
只是晚上和天圆躺在床上，天圆终于忍住说：“那个叫叶佳的，到底什么来头？”
池柳转过去头：“你也觉有些对劲吗？”
“嗯。”天圆说，“你有几年不在国内，我也愿意参加那些聚会，可叶佳这个人，我还是见过的。”
天圆简单说了说，“你可能想不到，她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闹翻，谁知道那男人也是个狠的，只是想利用她而已，没多久就因为各种担保债务，让她进了局里。”
池柳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天圆有些感同身受，“可惜他们家里嫌弃她丢人，早就承认她是他们的女儿，断绝了关系，这叶佳也是个强的，就真的在那里过了五年。”
整整五年！
“那她的腿？”
“据说当时她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时候，开车出去找那男的算账，出了车祸了。”
除了唏嘘，池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想，那个男的会是谁呢？
天圆摇摇头：“你会想知道的。”
“是方城。”
－
方城和魏绪关系错，当初魏绪结婚，还是请了他当伴郎。
高中的时候，方城偶尔还调侃她和魏绪，经常用胳膊捅魏绪：“快看，人家池小姐又来找你献殷勤了，阿绪你也太过分了，早点接受吧。”
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方家做煤炭行业的，那几年赔了少，公司资金流缺乏，叶佳就那么扑了过来。
他那时候，是真的喜欢叶佳，叶佳像现在这么瘦，也像现在这么沉静，总是咋咋呼呼的，穿着大码的衣服，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圆润。
他很上这样的叶佳。
池柳翻来覆去睡不着，等魏绪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池柳抿了一下唇，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的魏绪低低的笑声：“这么快就想我了？”
池柳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叶佳的事，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和魏绪聊了几句，叶佳就发过来了信息。
【能和你聊聊吗？】
没头没尾的话，池柳想了想就答应了。
她也想知道叶佳怎么说。
－
叶佳约她在一楼的咖啡厅见面，她自己推着轮椅过来，见池柳已经到了，有些好意思：“我来晚了。”
池柳笑了笑：“我也刚到。”
叶佳了咖啡，开门见山和池柳说：“我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见池柳怔了一下，她笑了起来：“我其实没想到能和你接触这么久，魏绪那样的脾气，知道我找上了你，竟然也能忍着什么都不说，让你自己发现。”
顿了一下，她说：“魏绪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池柳笑意从脸上消失了。
她没想到这样坦白的叶佳，更让她招架不住。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想参加比赛了，才去报名的。认识你也是我处积虑的，就是想顺利成章的回来这里。”
她说完，自嘲笑了笑：“没想到你的把我当了朋友，倒是我觉太不好意思了。”
“那些传闻······”池柳问，“都是真的吗？”
“你是说我和方城之间吗？的确是真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想见她的，瞒你说，我在里面身体亏空了很多，就是想了结一下。可是他愿意见我。”
是不愿意，是不敢吧。
方城心就算狠，也会有那么几分愧对。
池柳抿唇：“用我帮你吗？”
叶佳唇角的笑意又荡了起来，笑直达眼底：“用了，我和他的事，前把你牵扯进来就已经很对不起了。”
池柳想了想，还是问：“你恨他吗？”
“恨啊。”
叶佳回答的轻描淡写，就像是不知道远处有人在偷听一样。
怎么可能不恨呢。
害的她锒铛入狱，害的她失去了腿，失去了家族······
－
池柳心情很沉重，叶佳像是下定决心理会她一样，后就也联系不上。
王雪曼的婚礼如期举行，豪华的酒店里，陈二公子牵着王雪曼的手从红毯上走来，如果忽略两个人都有些僵硬的表情的话，还是挺浪漫的桥段。
池柳看着着，就想起来当初她和魏绪结婚的时候。
她突然就很想见魏绪。
这时候，他应该做什么？那个秘书会会做出来什么一样的举动？
池柳坐住了。
她想了想，决定给魏绪一个惊喜，吩咐了保镖声张，偷偷在婚礼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往英国。
说起来，英国也算是她第二故乡，当初在这里上了好几年学，对这里一切都在很熟悉。
池柳下了飞机，英国那边已经傍晚，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味道，让她还是没忍住停了下脚步。
在这里几年的时间，她其实也偷偷地来过机场这边，想着干脆就回国算了，为什么她就异国他乡一个人，享受着这种寂寞的感觉。
但是一机场，她还是退缩了。
魏绪会在干什么呢？
他会会已经有了对象，会会已经和大学里的那个学姐在一起了，或者在家里的安排下，联姻了呢？
管是哪一个，她都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
池柳吸了一口气，愿意被这种情绪左右。
池柳先去了酒店，决定在这里见见老朋友，万一被魏绪发现也有理由。
她是来度假的，是想见魏绪。
就这么自我安慰着，池柳接到了魏绪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难掩疲惫：“换酒店里？”
“嗯。”
池柳有些虚，问他：“你在哪里啊？”
魏绪捏着眉，着酒店外面的大学校园，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从楼上下去，正好可以见校园里的景色。
他会想象一下池柳在做什么。
魏绪一冲动，拉开了窗帘给池柳看：“我住在这里。”
池柳小小惊讶了一下，他们两个竟然选择了同一个酒店，幸好每一个房间的装潢不一样。
“这是几楼啊？”
“五楼。”
池柳又吸了一口气。
幸好她住在四楼。
暂时发现了她。
“你一个人？”
魏绪脸上终于有了情绪的起伏：“怎么？想查岗？”
池柳哼了一声：“我查什么查，你在英国天高皇帝远的，就算你做了什么我也知道。”
魏绪低低笑了两声：“来，给你个机会，让你。”
他把摄像头打开，池柳猛然就见躺在床上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他，那双丹凤眼在俯视的角度下，起来更勾人。
她心里猛然一跳。
“有没有人？”
池柳忙假装扫了几眼说：“啧啧，起来似乎是没有。”
挂了电话，池柳一边回忆一边想，是应该没有露出来什么破绽吧。
她掩饰的很好，加上王雪曼恰好结婚，是天时地利人和。
想到这里，她美滋滋的倒起了时差。
第二天，她去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刚进门就见了魏绪和她大学时期的学长，两个人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流利的英语一个接一个说出来。
池柳心里疑惑，却又舍离开，戴上帽子找了地方坐下。
一听才知道，他们竟然说的是商业上的事情。
池柳更迷惑了。
魏绪有什么项目，合作的对象是她师兄呢？
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池柳满肚子疑问，着季夏拿了文件过来，路过她的时候，还了好几眼。
季夏的眼角余光早就到了池柳，可偏偏，她就没有告诉背对着池柳的魏绪。
池柳这个女人，仅对魏绪的工作没有一点帮助不说，竟然还来偷偷查岗。
是······
知道天高地厚。
作为高材生毕业的季夏，自然看上池柳这种金丝雀一般的人物，也明白为什么司吕对她毕恭毕敬。
终于，魏绪和K谈完了事情，两个人站起来握了握手，K还拍了拍魏绪的肩膀，说了一句：“有你的。”
嗯？
魏绪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季夏，和K寒暄两句，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池柳:·····
她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车上，魏绪把脸上的笑容给收了起来，松了松领带，目光冷冰冰的着副驾驶上的季夏几眼。
季夏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忍住低下了头，里一片慌乱。
魏绪是知道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样看她？
“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季夏声音带着哆嗦：“有五年了。我从毕了业就进了公司。”
“五年了。”
魏绪重复了一遍，“那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原则。”
他把目光移向车窗外，池柳正在路边打车，手里一边拿着电话，知道该给谁打。
“一会儿订机票回国，回去之后你好好想想。”
季夏猛地把眼睛抬起来，头一次反驳：“总裁，我走了英国这边的事物怎么办？您······您要是觉我哪里做的对，我会改的!”
“用了。”魏绪把西服脱下来，打开车门：“我太太就一个，我是不会换的，但秘书有很多。”
季夏闭了眼睛，知道已经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魏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了什么决定，都不会改变的。
他护犊子，但那个犊子，从来都不会是她。
季夏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着魏绪重新大步走向餐厅，很快身影就见了。
那种迫不及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所以，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季夏把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眼泪擦掉，淡定的对司机说：“送我去机场。”
她也有她的骄傲。
K走到池柳的桌子前，敲了敲她的桌子：“我说小师妹。”
池柳捂着自己的帽子，着K笑的很灿烂：“没想到啊，你结了婚竟然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和我记忆里太一样啊。”
“你怎么认出来的？”
池柳垂死挣扎，想知道她失败在哪里？
“从你一进来就知道了。”
K好笑，“你们夫妻干什么呢？魏绪那么喜欢你，你还放心啊？”
“嗯？你什么时候和魏绪认识的？”
池柳越来越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在眼前呼之欲出一样。
K也没有瞒着池柳：“说起来，你们那个恋爱这么多年最终结婚，我还是挺欣慰的，又让我相信了爱情。”
池柳：？？
“什么恋爱这么多年？”
K耸了耸肩：“难道是吗？我在上大二的时候，就见到了魏总，你们当时不就在一起了吗？”
池柳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大二的时候，魏绪怎么可能过来？
那时候，他还没有接管盛京吧？
这个答案，是池柳万万没有想到的。
K见吃池柳这个样子，跟着吓了一大跳，“是吧，你知道吗？当时你们家魏总，还说是来找你的，是你男朋友，我私底下还说你怎么能瞒这么好，那时候唐睿想找你表白，还是我拦住的呢。”
怪不她整个大学时代都没有一朵桃花。
池柳暗暗在心里磨牙，终于挤出笑来，拿出手机给魏绪打电话：“你在哪里呢？”
魏绪轻笑：“你回头。”
池柳拿着手机往后看，赫然看见魏绪在身后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柳朝魏绪走去，嘴里带着抱怨和嘟囔：“魏绪，你给我解释一下!”
魏绪把池柳的手攥住：“我还没有问你，你悄悄跟过来是干什么？”
池柳噎了一下：“那个我，那个我就是过来看。”
魏绪也拆穿她：“既然过来了，那就陪我出差吧。”
他拉住她的手，往酒店里带，“昨天就知道你住在这里了。”
他轻笑：“太太，我也很想你。”
池柳捂住她通红的脸颊，把头埋在魏绪的怀里：“K说的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你为什么那时候过来英国。”
魏绪把下巴搁在池柳的头顶上，无奈叹气：“大概是因为，我想见你想见你吧。”
很想很想见到你。
山海是挡不住彼此的。
池柳眼泪满满逸了出来，在他的胸前浸透，她小声说：“魏绪，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
池柳陪着魏绪在欧洲出完差，回到燕平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年了。
他们两个关系突飞猛进，彼此间都像是连体婴一样，黏腻的状态让天圆直说他们虐狗。
十那天，魏浩也回了老宅。
他比前相比，胖了很多。
池柳看着魏浩是真的开，而是因为要被送到哪里去，内动了一下，问他：“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魏浩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还可以，吃的很好，住的地方也错，还能去上学。”
对于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来说，似乎这样就已经非常好了。
池柳不知道在哪里过，说福利院的孩子因为吃饱，很多孩子都非常有机，勾心斗角的程度一点也亚于成人。
可看魏浩这样，她又觉什么都是太片面了，那些在福利院的孩子，哪一个说起来都是可怜的，谁想在自己家里啊。
她摸了摸魏浩的脑袋：“那你好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和你哥哥说。”
见池柳提起魏绪，魏浩诧异了一下，很快他就一副了然的样子：“姐姐，那个哥哥很喜欢你对不对？我只见他对你笑过。”
池柳脸倏地红了起来，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我和你哥哥是夫妻，他自然对我很好。”
“叫嫂子。”
魏绪戴着金丝边眼镜，冷冰冰开口。
魏浩没有说话，等池柳一离开，前的天真褪去了大半。
他知道魏绪不喜欢他，因为那个闹出来那么多的事情，换一个人也会喜欢他的吧。
在这边住了一段时间，各种事情都是鸡飞狗跳的，他也见识了各种算计，又想利用他去针对魏绪的，又撺掇他去争家产的。
可魏浩心里面明白一件事情，管那些人怎么说，是魏绪把他从福利院带出来的，让他有了如今的新生活。
他还小，还在上学，对那些公司的事情感兴趣，也没有去争，如果的站队的话，他一定是站在魏绪这边的。
张晶闷闷的一个人，站在窗户前着池柳和魏浩闲聊，眉眼一片阴鸷，冷冰冰的双手握在一起，合着满天的冰雪一样，都让人难受。
见池柳进来，她又重新挂起了笑容，亲切地拉过来她的手：“柳柳啊，我你和魏浩那个孩子挺投缘的，很喜欢他？”
池柳把眼睛眯了起来。
管她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都不太好，张晶这种人说话都从肚子里知道想了怎么想的。
见那边已经有人看了过来，魏静然生怕别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声地说：“那当然了，我这个嫂子自然是喜欢她的弟弟妹妹们的，是吧？”
池柳顿了一下，着魏静然没有吭声。
张晶下一句就已经搭上了：“这么喜欢的话，我你和阿绪结婚这么久，个孩子也是不错的。”
这个话说完，厅堂安静了几秒钟，魏老爷子这辈子女人无数，孩子只有眼前几个，本来就喜欢孩子，对孙子也勉勉强强。
但既然张晶提了出来，这就是大事了。
他了魏绪的神色，缓缓说：“这事虽然急不，但你们也有个打算，别觉生了孩子就不能过二人世界了，没有问题的。”
池柳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两句，对潇洒风流了一辈子的魏老爷子来说，可不就是生了孩子和生没有区别吗。
魏绪把视线从平板上移开，了几眼大家的视线挑了挑眉：“柳柳还小，你们不用操了。”
魏静然憋住：“还小什么啊，想生就不想生，她天天打扮的和孔雀似的，肯定想生。”
说这话的时候，她微微挺了挺肚子，生怕别人知道她已经怀了孕。
魏绪啪的一声把平板放下，吓魏静然一跳，魏绪已经开了口：“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我宠着，我又是让她来生孩子的。”
池柳的里猛地一跳。
她又想起那个梦，自然而然的脸颊就红了起来，脏碰碰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因为这句话，池柳这顿年夜饭吃的很是舒服，就连在老宅过一夜都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魏绪坐在她的旁边，对她的喜好摸的一清二楚，那些油腻的硬菜知道她吃下去，给她夹的都是清单容易消化的青菜。
魏静然瞧的里酸溜溜的，比前魏绪说完那句话后还酸。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哪怕魏绪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魏静然也只是稍微嫉妒了一会儿，但这种吃饭都要处处顾及着池柳的，连她喝的茶都要提前摸一摸是不是正好的温度，让她没由来的酸涩。
喜喜欢一个人，都是从小细节出来的。
吃完饭，魏静然见大家都去那边消食说话，魏绪不知道接谁的电话去了，池柳身边没有人，连忙坐了过去，似是而非说了一通。
“我还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那时候是我哥好像要上高了，大半夜的出去了，也知道去见了谁。”
魏静然敢说出来，就是因为她知道那一天魏绪并没有和池柳在一起，而且魏绪回来之后很失落。
池柳果然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那年过年，她的确给魏绪发了信息，但是魏绪没有去。
“你说你哥还去看过演唱会？”
“是啊。”魏静然心里舒了一口气，总算见池柳吃瘪了。
池柳心里却乱一锅粥，在她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歌手，基本上所有的歌都会唱，那年来燕平开演唱会，池柳怎么可能会去。
她那时候托人买了几张票，拿给天圆几张，剩两张挨着的票，兴冲冲的跑去找魏绪。
魏绪这个人平日里很冷，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和他来往，都知道他家里有钱脾气好，谁也会上赶着找事。
只不过池柳这种小公主一般的人，见天和跟屁虫一样，让不少人都背的里打趣池柳。
池柳拿着票过来，魏绪正和人打篮球，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黑漆漆的眸子似乎是往她这边扫了一眼，随即就收回了视线。
池柳说了一堆后，问他：“你去吗？”
魏绪头也抬：“去。”
“他唱歌特别好听的，你可以去试试，你一定会喜欢的。”
池柳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拿着票过来。
魏绪终于烦了。
他把东西放下，把池柳拉倒没有人的地方，俯下身子说：“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会去的，你到底黏我到什么时候。”
池柳垂下眸子，“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都已经为之前说的话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我就想和你一起看个演唱会。”
魏绪眸子黑漆漆一片，他盯着池柳有些委屈的眸子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那个叹气，落在当时的池柳耳朵里，是对她固执的叹气。
老宅外面不知道是哪里已经开放烟花，倒计时的声音也开始，池柳看着窗户前的魏绪，长身而立，眉眼安宁。
顿时觉这样的生活也错。
她心里酸酸涨涨的，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特别想上去抱抱魏绪。
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做了，魏绪的背先是僵硬了一下，随机他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回身看池柳。
“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还没有给我红包。”
魏绪唇角提了提，“你想要红包啊？”
客厅那边喧嚣不止，魏绪扯了池柳就往楼上走，一进门就把她按在了门上，在她眉眼处吻了一下。
“这个新年礼物喜喜欢？”
－
夜里，池柳翻来覆去想，终于憋住，爬到魏绪的胸口问：“那年你也去看演唱会了是不是？”
魏绪丹凤眼微微一眯，愣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都已经好几年的事情了。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听说你也去了那个演唱会，那你当时为什么答应？”
想起这个，池柳就伤心难过舒服。
那时候她可是伤了好长时间。
魏绪把池柳搂住，知道该怎么解释，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也像她一样深爱。
只是爱却不能去拥有，能让魏家任何人看出来这个苗头。
魏绪这几天没有去上班，窝在家里陪池柳。
这是他们过的第一个年，大年初一一片白雪茫茫，池柳窝在魏绪的怀里，另一只手把拉着手机回复信息。
叶佳的信息也混合在里面，池柳点进去看她的朋友圈，她罕见的晒了一张在阳光下坐着轮椅的样子，旁边的边边角角露出来男人的西装。
池柳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昨天夜里，魏绪抱着她沉沉睡去的时候，她还在想，能承认她还动，能让自己喜欢上魏绪，那是失败的，是对起那几年的溃军。
可没没看到叶佳的消息，总是让她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管是从哪里，她都不如叶佳。
哪怕和魏绪重新在一起，她都没有那份勇气。
可惜她认识叶佳太晚，叶佳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池柳怅然的叹气，魏绪轻蹙了一下眉头，目光定格在手机上的朋友圈。
他下一片了然。
池柳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沉溺太久，热热闹闹的厅堂里传来的说话声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叶佳有叶佳的路要走，她有她的路要走，每个人的一生都是注定的，谁也能替代。
池柳这样的情绪落在魏静然的眼里，就是昨晚那番话起了作用，指定回头和魏绪生了隔阂。
她说话越发起劲，好似往年都没有的热闹，一个接一个的来。
到了下午，魏绪就带着池柳要告辞，魏老爷子还有点不舍，想要他们留下。
对魏绪，到底是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魏绪神色仍旧淡淡的，着魏浩拉着池柳的手放，略微有些悦，说：“还是不了。”
上了车，池柳终于瘫倒在副驾驶上，问魏绪：“我们去哪里？”
魏绪有几秒钟没有说话，就在池柳以为他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说：“你陪我去看我妈吗？”
池柳愣了几秒，这是魏绪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提起他的妈妈。
她的印象里，魏绪的妈妈是很模糊的，张晶后来上位功后，圈里连提她的人都没有了。
车内的空气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在开口说话。
魏绪不知道怎么和池柳解释他的妈妈的事情，所有人都觉他会恨他的妈妈，他所有的苦难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妈妈。
但就像他父亲会挂着那个风铃怀念一样，他的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抱着他唱歌，一遍一遍抱着他。
如果是病了，她也会很爱他吧。
毕竟到最后一刻，跳河死的时候，她还是没有舍带着他。
池柳把脸侧过去，手慢慢附上魏绪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冰凉的触觉让魏绪一下子回身，就见池柳冲他浅浅笑了笑，说了声：“好。”
管她里到底怎么想的，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她都愿意陪他去做。
大抵，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与坏，美与丑，能一直分享下去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魏绪的妈妈被葬在了燕平最有名的公墓这边，四下山上环绕，周围种着很多花花草草，据说在生前，她就很喜欢养花弄草。
两个人手交缠在一起，魏绪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眉眼沉沉，眸子里平静像是一滩深水，池柳很难看透。
这天的半下午，并没有在下雪，难得的是还漏了一丝阳光出来，衬得雪地里的光景
池柳站在墓前，着上面的照片，大概有十多岁的年纪，乌黑的头发长长披在脑后，唇边一酒窝若隐若现，很美的一个女子。
那时候，应该是魏绪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魏绪把手里的花放下，迎风摇曳着，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池柳的手紧了紧，语气像是从远处飘渺而来。
他说，这是我妻子，我带她来见见您。
回应他的，是轻柔的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吹在身上柔柔的，暖暖的。
池柳垂下眸子，紧紧回握住魏绪鹅手，说：“妈妈，您好。”
这声妈妈，她叫的甘情愿。
自从那天和魏绪一起上过墓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彻底平淡下来，夜里也在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让池柳有了很好的机会想事情。
那天，她和天圆雪曼一起约了时间，去看了叶佳。
她身体好，每天的清醒时刻越来越少，每次醒来都要难受很久，倒如昏睡的时候，还有片刻的休息。
去的时候，方城也在。
圈子也就那么大点，池柳冲他点了点头，两个人并没有交谈。
好像在这样脆弱美丽的女孩面前，开玩笑都是亵渎了她。
叶佳醒过来的时候，见这么多的人，轻轻浅浅地笑了，冲着方城说：“都是你请过来的吗？”
笑的很勉强，也很温柔，他蹲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说：“是，他们是自己想来看你的。”
叶佳又一次笑了。
池柳和她关系最近，她也只和池柳熟识一些，伸出手让池柳推着她往阳光下走，说：“我想去晒晒太阳。”
池柳应了好，在这样的人面前，谁也说不出个字。
“你觉我值得吗？最后时刻竟然同意他留在我身边。”
池柳摇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说。
也没有自个说。
叶佳并没有失望，挂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永远会原谅他的，也会爱他，可我现在只能从他身上吸取点温暖。如果我能回到十年前，我一定告诉自己，离他越远越好。”
现在哪怕恨，她都没有了精神。
阳光是那么端短暂，没多时方城就过来推叶佳，其他人就静静地看着他们，方城的脸上虽然有疲惫，眼神里却难得带着安宁。
他说：“佳佳别睡，我还希望你能陪我久久的，那怕你一直恨我。”
闻世事，到地老天荒。
可谁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叶佳和池柳他们一个从前像蜗牛一样，到什么回应只好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却像是勇士，一直勇往直前，直到那份爱把自己拖累死。
谁也知道，到底那种才更好。
池柳去完叶佳回来的两星期后，叶佳就走了。
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池柳正收拾去瑞典滑雪，闻言一声不响地把行李重新翻出来，呆在房间一个下午。
她的日子过的一直很简单，生活里也从来都是纸醉金迷，最大的坎就是魏绪当年的拒绝，以及爷爷奶奶的去世。
乍然一条鲜活的生命终结，让她想接受，也知道该怎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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