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宴争妍_摄政王的娇媚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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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宴争妍

  西北王府花园内,金菊迎着阳光,开的格外灿烂夺目。

  这日,王府在花园设宴,款待邀来的宾客,一大清早,便陆陆续续的有客人入府。

  摄政王权势如日中天,凡收到王府请帖的人,谁不是巴巴的赶过来。

  因王府没有主母,只得老王妃亲自迎接来府的女眷们,燕媚帮着她迎客,在老王妃与那贵妇们说笑时,也并不多嘴,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十分安分。

  或遇到几个相熟的,认出是燕媚来,多数对她投来复杂的眸光,燕媚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等女眷们都入座了,燕媚才得空抽身出来,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骤然看到崔蘅芷在给她使眼色,燕媚会意,从敞轩中走出来,崔蘅芷随后跟上,两人借着一丛菊花掩映,说着悄悄话,崔蘅芷道:“媚儿,老王妃这次举办菊宴,约莫是为摄政王选王妃,此事你心里可有数?”

  虽说上次燕媚同崔蘅芷说过,自己有打算离开这里,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一直没动静,崔蘅芷一直很担心此事,以为燕媚改变了想法,借着这个机会探探她的心思。

  燕媚平静道:“这个我自然知晓,我不是同你说过我的计划么,如今王爷已经在替我燕家翻案了,想必我在王府待的时日也不会太久……所以王爷选妃对我来说有什么要紧。”

  崔蘅芷见她没有改变初衷就放心了,两人回到敞轩内。

  此时,女眷们也差不多到齐了,燕媚举目一看,只见座上不少宾客都是妙龄女子,打扮的格外妍丽,姹紫嫣红的比园子中的花朵还夺目。

  看来今日这些人都知道老王妃的想法,皆是有备而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还有些不请自来的,比如先帝的四公主雯萱公主,先帝子嗣甚少,儿子女儿加起来拢共才六七个,女儿又居多数,雯萱公主比当今天子大过几岁,正当妙龄,生母薨逝后,在宫中一直孤苦伶仃,新帝登基后,太后掌管后宫,倒是对她多加照拂。

  雯萱公主出现后,大家纷纷起身行礼,她虽是公主,倒也没什么架子,温声让众人免礼,又行至老王妃跟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道:“老王妃,今日本宫不请自来,真是唐突了。”

  老王妃并没有见过雯萱公主,不过瞧着公主虽是金枝玉叶,却待人和和气气的,倒也是意外,她道:“公主此话可真是折煞老身了,公主能来王府参加宴会,是老身的福气。”

  说完之后,她赶紧吩咐秦嬷嬷多备一套坐具和食案,请公主坐下。

  老王妃虽在后院,可她并非普通深宅大院里的老太君,外头朝堂后宫的事情她多少清楚些,这位雯萱公主巴巴的赶过来,其目的和其余的闺秀们没什么区别。

  只是老王妃并无让慕祈尚公主的念头,她不想王府受到皇家的牵制。

  因此,这个雯萱公主哪怕一肚子主意过来,在老王妃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公主落座后,宴席开始,酒过三巡,此番王府准备的是果子酒,酸酸甜甜,酒劲并不强烈,最适合女眷们喝,燕媚酒量浅,喝了两盏,也并没有醉意。

  作为慕祈唯一的宠妾,燕媚哪怕行为举止再低调,也会引起旁人的关注,尤其是那些对西北王怀着心思的闺秀们,对她也格外好奇,都想要看看这燕夫人到底生的哪般模样,能让王爷这般神魂颠倒。

  待看过燕媚的容貌之后,又开始自惭形秽起来,只觉得哪怕自己打扮得再好,也比不上燕媚这张天生的媚脸盈春,心里也生出了不少妒意,想着将来自己若成了王府的主母,定容不下这等狐媚妖娆之色留在王爷身边。

  这时有位夫人提出歌舞助兴的建议,所谓歌舞助兴,不过是给各大家族的小娘子们一个在老王妃面前展示才艺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王妃正想要看看这各世家贵女的才华,便欣然答应。

  而方才这位说话的夫人,正是中书令大人凌逊长子的继室,而这个继室凌袁氏正好是老王妃娘家旁支庶出堂叔的女儿,说起来也是老王妃的堂妹,老王妃还在闺中时,便与这堂妹见过几面,只不过早就分家,关系不近,但瞧着她有些与自己相似的长相,便一眼认出来了。

  袁家的旁支并不兴盛,也没出什么人才,凌袁氏能嫁入中书令府,盖因这中书令长子凌玉树死了先头娘子,身子骨又不健朗,疾病缠身,在朝中做官也不长久,只能挂个闲职在家养病,因先头娘子没留下子嗣,后来央人说媒娶了凌袁氏,这才诞下一女,也就是这位上前要献曲的玉京有名的才女,中书令的孙女凌珑。

  凌珑抱着琴上前盈盈下拜道:“晚辈凌珑,愿为老王妃奏一曲,以助酒兴。”

  老王妃瞧着凌珑生的温婉秀美,那自带一股书卷味,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虽说凌袁氏的家世难登大雅之堂,但中书令家却是玉京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老王妃瞧着凌珑的第一眼,倒也满意。

  凌珑奏完曲子之后,赢得了一片称赞声,老王妃也赞不绝口,还对凌珑的琴音做了一番评价,并赏赐了一对羊脂玉镯。

  凌珑面带欢喜的谢过老王妃,而比她更欢喜的是她的母亲凌袁氏。

  凌袁氏的父亲本就是庶出,在家族中地位不显,后来她嫁入中书令府上,成为中书令长子的正头娘子,凌袁氏似乎一夜之间风光起来,人人都羡慕她从小门小户能爬上今日的位置,可这内里的苦楚谁又知道,她夫君是个病秧子,每年耗费大量的昂贵药材来续命,家中只靠着中书令大人的一点俸禄过日子,远远不够,凌袁氏今年卖了好几个铺子才维持家中的开支,所以这凌府书香门第的名号听着光彩,内里的穷酸却是有苦说不出。

  所以凌袁氏一接到王府的帖子,一颗心就仿佛被点亮了一般,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给西北王做王妃,以王府的富贵往后定能帮助凌府一二,也好让凌府摆脱穷窘的处境。

  如今老王妃能这般欢喜凌珑,凌袁氏便知道这门亲事是有希望的。

  接下来,又有定国公的孙女萧玉葶提出来要为老王妃舞剑助兴,倒是投其所好,这肖玉葶与凌珑截然不同,性子活泼开朗,她的母族出自荥阳郑氏,父亲是定国公嫡长子,镇守南疆,这样的身份实际比空有清流名声的凌府要更好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论性情,萧玉葶虽更符合老王妃的口味,可老王妃有李桑媛这个前车之鉴,对萧玉葶这一类活泼率性的女孩,倒是有些迟疑了。

  舞剑完毕之后,又到行酒令的环节,以“菊花”为令,每个人都要作与菊花相关的诗,燕媚作为王府的妾室,自然不参与这些贵女们争相表现的戏码,酒令行到一半,她便借着不胜酒力的借口,从席上离开了。

  据说后来,依然是凌珑拔得头筹,出尽了风头,并且还赢了老王妃的彩头一对赤金累丝红宝石滴珠步摇。

  倒是那个不请自来的雯萱公主,除了高贵的身份之外,才艺平平,只作了几句诗,也并不出彩。

  燕媚逃离宴会后,寻了条小路走到一个僻静的庭院内,这处院里后花园的喧嚣,格外安宁,燕媚坐在廊庑的栏杆上,靠着红漆柱子轻轻揉了揉眉心。

  正在这时,花丛里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燕媚马上警惕起来,低呼了一声:“谁在花丛后面?”

  那人见被发现了,也不躲闪,从花丛中绕出来。

  燕媚见那人穿着月白色立领长袍,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生的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不是高炽又是谁?

  燕媚一见到高炽,就瞬间冷了脸,她起身福了福身子:“淮王殿下。”

  高炽已经走到她跟前,燕媚饮了酒,双颊泛着红晕,眼波缱绻柔软的很,高炽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心里荡漾不已,他走上前来,低低说了句:“媚儿,好久不见。”

  自从上回,高炽答应安排她和燕婳见面,中途却被慕祈截胡之后,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往来,燕媚想着高炽应该也不好意思再来找她了,谁知他脸皮这样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这段时日,高炽也低调了许多,皆是因为受到俊阳侯那件事情的影响,虽然他切断了所有与俊阳侯往来的证据,慕祈什么都查不到,但他平日里谨慎惯了,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小心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被慕祈给发现了。

  因此这段时日托病在家,鲜少出门,等风声过了,听闻慕祈正忙着为燕朝玉翻案,俊阳侯的案子也被搁置在一旁了,他的日子才恢复如常。

  前几日偶然收到了西北王府送来的帖子,他想起燕媚,只觉得心头发炙,因此想要借着这次菊宴的机会,看能否在后花园中与她偶遇,再续一续旧情。

  果不其然,居然让他在这里遇见了佳人。

  淮王满腔温柔,眸光比秋日的阳光要炽热许多,燕媚难以被这份温柔所打动,她心里早就知道这不过是淮王披着的皮囊而已,他骨子却不似面上这般柔情似水,她只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殿下,如今妾已经嫁为人妇,与殿下往来多有不便,妾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淮王面色一冷,见她转身要走,抬手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她的手臂,紧紧钳制住,他道:“媚儿,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

  他当初怕燕媚不受控制,便软禁燕婳以此要挟燕媚,燕媚表面上屈服,内心肯定也是攒着怨气的,如今燕婳被慕祈救走了,而慕祈还要帮着燕朝玉翻案。

  燕媚的一颗心自然向着慕祈去了,她又不傻,如何还有受他利用。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刚才不过只是想要探一探的心思而已,这一探之下,心里倒是泛起了酸意,燕媚她可真无情。

  说起这个,燕媚心里倒是蹿出了几分火气,她抬起一对水杏眼睛瞪过去,不客气的说道:“殿下救过妾身和婳儿,可殿下也拿婳儿威胁妾身,逼着妾身就范,殿下本就做的不仁不义,如何还想着妾身能感激殿下,之前妾身在淮王府,多次给阿爹写信,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殿下敢说此事与你无关?殿下其实早就知道我阿爹为何人所害,却不肯告知真相,还诓骗妾身西北王才是害燕家的幕后凶手,殿下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当初如果燕家这件事他心里没谱,又何必苦苦瞒着她,他就是想要利用她对付慕祈,才将她唯一的希望给掐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她不想再受他摆布了。

  高炽听了她这一番话,只觉得心潮翻涌,怒意滚动,可瞧着燕媚这张生气也好看的不行的脸,他又气不起来,如今他手上也没有再威胁她的筹码,只得靠情爱来笼络她。

  淮王压了压心底的怒意,放低姿态,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媚儿,本王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若是本王先下手为强,迟早会被慕祈给除掉,本王也舍不得逼你给他做妾,这么多年,本王心里一直都惦记你,曾经做梦都想要娶你为妻……若将来有一日,真能扳倒慕祈,本王会将你平安从西北王府接出来,只要你愿意,本王必然会八抬大轿迎你入府,娶你做王妃。”

  做淮王妃总比做西北王的妾要强的多,燕媚这样的出身,她怎么会甘愿给慕祈做一辈子的妾室,淮王认为,一个淮王妃的身份,足以让她心动,而且将来他若是能登上那个位置,她的身份就不仅仅是淮王妃那么简单了。

  但是他没有将话说的太透彻,燕媚是个聪明人,她应该是可以明白的。

  可是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燕媚从前就没看上过淮王,如今也没有将淮王妃的位置放在眼里,见淮王居然以此来引诱她继续背叛慕祈,燕媚只觉得犯恶心,她俏脸生怒,雪颊涨的通红,软媚的杏眼也透出了几分凌厉气势来。

  她怒道:“殿下还是将淮王妃的位置留给其他女子吧,妾身这样低贱的身份,可配不上!”说着她就要甩开淮王握住胳膊的手。

  然而,别看淮王长得一副斯文俊美的面貌,力气却是极大的,燕媚一甩却没有甩开。

  淮王见她这样好说歹说的依然是油盐不进,墨眉紧缩,心中忽然生出歹念来,反正在此处也没有旁人看见,若是他就此将燕媚给办了,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拿住她一两件贴身衣物握在手里,燕媚为了顾全名节,必然不敢声张,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眼看着高炽神色不对,晦暗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狠色,燕媚便知他怕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她惊呼道:“放开我!”

  说着就挣扎起来,淮王咬咬牙,抬手想要去撕她的衣襟,嘴里还犹自道:“媚儿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迟了那时也快,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忽然从花丛里抛出来,正中淮王的脑袋,随即是男子的一声低喝传来:“淮王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摄政王的女人也敢动,不知这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淮王吃痛,感觉到被砸的地方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往外涌,他松开握住燕媚的手,擦了擦额头,满手都是鲜血。

  高炽抬起眼眸,满脸狰狞的盯着朝他们二人走来的人,但见那人高瘦挺拔,头戴玉冠,身穿雪青色圆领长袍,腰束玉带,生的一副俊秀斯文的样貌,可不就是如今朝中西北王的拥趸,老爱和他作对江南士族出身的裴星津么?

  淮王那张玉秀的俊美变得黑沉起来,他怒道:“裴侍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砸本王!”

  裴星津并未在淮王这等权贵面前露出怯色,他不卑不亢的说道:“淮王殿下若是觉得下官以下犯上,冒犯了您,大可去宣政殿圣人面前告状。”

  淮王在摄政王府企图染指他的小妾,这种无耻下流之事要是传出去了,淮王名声尽毁不说,慕祈岂能放过他。

  所以这等事情淮王就算吃了亏也只感往肚里吞,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更不敢报复裴星津,如今被裴星津撞见了,那就被他拿捏住了把柄。

  高炽满肚子火气没处发泄,脸上的颜色在短时间内变幻了几次,瞥了一眼裴星津身后杏眼含泪的燕媚,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看来,过不了美人关的并不只他一个。

  高炽冷笑了一声,窝着火嘲讽道:“裴星津,今日这笔账本王记下了,本王提醒你一句,别惦记那些不该惦记的人!”

  说完后,他捂着渗血的伤口,拂袖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星津虽然被高炽那句话说的有些心虚,但也不至于让他心神大乱,他和高炽不同,淮王表面上温厚仁爱,私底下却有这般禽兽不如的一面,他才不会像淮王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他稳了稳心绪后,回过头来看了身后的佳人一眼,适才淮王扯了下她的衣襟,此时衣襟略有些松散,露出深深的锁骨洞来,那处肌肤欺霜赛雪,裴星津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忙收回目光,对着燕媚作揖:“夫人没事吧?”

  燕媚认出来此人正是那天在牡丹湖游船时见过的裴星津裴大人,幸好他来的及时,否则自己就要遭受淮王的毒手了,燕媚垂头福了福身子,“多谢裴大人出手相救,妾已为人妇,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了,妾必然遭人非议,裴大人好人做到底,切莫对外声张。”

  虽然淮王最终也没得手,可若是叫人知道了,也必然会让她声名受损,弄不好还会有人说她私会淮王。

  裴星津见燕媚如此这般客气,只觉得生疏极了,女子低着头,是没瞧见他眼底那几分温柔,他顺着她雪白光洁的额头往下看她鸦羽似的长睫,和挺翘的鼻梁,觉得燕媚虽然脸蛋长开了,可这精致的五官却依稀还能看出几分昔日墙头青梅的模样来。

  他笑了笑道:“夫人客气了,上次在牡丹湖多亏了摄政王相助,下官才脱离危险,下官绝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损了王府的名声,而且在下与夫人是旧识,夫人当真不记得在下了吗?”

  燕媚愕然抬头,仔细的看了裴星津一眼,见裴星津目光坦荡,也不像是拐着弯来套近乎的,他刚救了自己,燕媚同他说话也多了几分耐心,只是她当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儒雅清隽的旧识。

  燕媚摇摇头道:“裴大人是否认错人了,妾身只在牡丹园游湖时见过裴大人一面,如何就是旧识了。”

  裴星津就知道她不记得,就连那次西北王过生辰,她也没有仔细关注过他。

  裴星津心里暗叹一声,似忆起昔日往事,眼神悠远,喃喃道:“媚儿,我是江南裴家九郎,那年杏花微雨,我与你一同在廊下抚琴,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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